言谈间,砚卿已经举起手打算挥鞭,金的身影突然淡去。鞭子打在一片虚影上,只引起了空气的振动。
砚卿垂下手,眼珠转向他下屏障的地方,松了口气。
缓缓走到屏障前,低头审视了自己一番,没有什么问题,才着手撤掉屏障,垂头对蹲在地上的温函柔声道:“没事了。”
温函抬起头,颤声道:“我……没……用……”
砚卿正要摸摸他的头安慰他,听到他的话,手指小幅度的缩了缩,停顿了一瞬,拍了两下他的头发,说:“不是你没用。”
他在屏障内应该什么都没看到才对,怎么会突然这么说。
“快起来,我们还要赶路呢。”砚卿笑道。
“要……去……哪……里……”温函抹去脸上挂着的两道水痕,站起来,扶住砚卿的腰。
砚卿眼神有一瞬恍惚,闭了闭眼睛,他说:“回a市,把我埋回原来的地方。”
“记住了吗?”砚卿问温函。
温函点头,看着砚卿毫无焦距的眼神说:“记……住……了……”
“好。”砚卿如释重负的笑了。
接着直接栽倒在温函怀里。
温函及时抱住他的身体,没让他滑到地上。
抱着砚卿,温函的心跳速度逐渐上升。不是兴奋,而是害怕。
这个人就在他怀里,他却丝毫感受不到他们之间的联系。
回a市,要回a市!
温函抱着砚卿不计后果往a市赶。
将砚卿放回那口大箱子里,他眨了眨眼睛,把情不自禁涌上来的眼泪眨回去。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多愁善感,情绪稍一激动,眼泪就自己出来了。
抹了抹眼睛,确定它不会掉下来,温函弯下腰给砚卿整好衣服和头发,吻了吻他的额头。
挪出上次地动时垮进深坑中的新土,他把大箱子放回去。自己跟着在大箱子旁边挖了个小洞,足够他蹲在里面,看着砚卿。
就不用盖土了,不然砚卿醒来该苦恼要怎么回地上了。
地底泥土中植物根茎盘根错节,交织在大箱子周围。温函看到张牙舞爪的根茎,努着嘴吸了吸鼻子,一抹眼睛,眼泪又啪嗒啪嗒掉下来了。
已经一个月了,砚卿躺在箱子里,毫无变化。温函伸出一根手指在他脸颊上挨了挨。
还是软的呢。
怎么还不醒……
地面上传来震动,松动的土壤摇摆着落下。错乱的根茎包裹住整个箱子,挡住了大大小小的土块,同时也挡住了温函的目光。
温函气呼呼的。少看一眼砚卿,他感觉自己就要损失一部分活力。本来就没什么活力,一损失,就不剩什么了!
他有气没地撒,回到地面上去找罪魁祸首。那群没脑子只知道吃的丧尸!又在做什么!
刚站定,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衣服过去。低头去看,幸好衣服没有破损,不然要没得换了。砚卿醒来会嫌弃他的。
放下心来,温函看向子弹来的方向。入目即是密密麻麻的人,手中是各式各样的武器,一致转向他,防备他的动作。
温函样子无辜,抬抬手,刚才开枪的人就换了个位置。他的枪则指着己方中的某个人。双方立刻将武器调转,对温函开火。其他人一看,此时不打更待何时,纷纷使出武器。
游曳在枪林弹雨间,一开始还觉得感觉不错,后来烦了,温函直接将这群人扔到封锁线附近,让他们想怎么打怎么打。
回到坑底,刨开那些根茎,想寻求安慰,里面却空了。
呼吸一滞,温函扯开扭动着的根茎,甚至于顺着走到末端,也没有看到砚卿。
砚卿连同他躺着的箱子一并消失了。
强烈的光刺在身上,砚卿皱着眉,眼睛却睁不开。过了一会,有什么扎到他胳膊里,冰冷的液体流入体内,渐次激醒休眠的细胞。
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隙,他听到有人恭敬地对他说:“您醒了。”
“很快您就可以恢复了,”那个人缓慢抽出他胳膊上扎着的东西,“在此之前,您还需要继续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