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2 / 2)

他喜欢了祝政太久太久,甚至喜欢到毫无底线。祝政伤他虐他,常歌亦恨不起他心中风致倜傥的祝政。以至于,才听了祝政些许心声,他便立即冲昏了头,以诗明志。

引《邶风·击鼓》之时,他还藏了些心思,大不了一口咬定此为戎马之诗。

只是,常歌只以为自己爱的深情而卑微,却低估了祝政的情。

祝政将他拉坐在怀中,紧搂着常歌,接着问道:“将军还说此为戎马之诗么?”

常歌陡然被拉得极近,窘迫地红了耳根,他依旧一口咬定道:“就是戎马之诗。”

祝政望着他,缓缓摇了摇头:“将军理解错了,先生教教你。”

常歌下意识知他又要非礼,以手肘横抵着祝政胸口,压低了声音喝道:“休要无礼,还有旁人会看到。”

祝政偏着头笑了。

他的常歌天不怕地不怕,居然怕羞。

祝政左手按下常歌抗拒的手肘,顺势将他拉得更近,右手一抬,广袖恰巧将怀中的常歌掩住。常歌些微的体温霎时乱了他的心跳,平白地生出了些亢奋。

他望向怀中的常歌,低声说道:“将军知羞,先生帮你盖上。”

这一吻,同滇南的悱恻倾诉不同。祝政吻得更加深情,却少了些急切,宛如天长地久、细水长流。更让他有些讶异的是,此番常歌竟全无挣扎。

仔细品过常歌的唇后,他还吻了吻常歌灵俊的眉、抖动的睫,以及羞红的颊。

他将常歌吻得动容,祝政离了他之后,常歌颇有些忘情地继续追了上去,带着些鼻音混乱呢喃着“王上”。

祝政拦住了他的动作,直盯住了常歌的眼睛:“你叫我什么?”

常歌的眸中有大江的水雾,他痴痴捧着祝政的脸,唤道:“王上。”

这似乎是常歌首次坦诚地应答他对周天子的感情。祝政只觉得自己心中的弦霎时断裂,扑上去便带着些蛮横地回应。

他吻得炽烈又心急,心中满是多年苦求后的甘甜。

常歌终于坦诚,在他心里眼里,早就只有祝政一个人。

过了夷陵,大江去了险峻湍急,只留沉静的碧波悠悠。

江上一叶扁舟,顺流而下,两岸尽是鬼斧神工的奇世美景,船舱中的二人却全无赏景心思。广袖遮挡下,俱是二人缱绻的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最浪漫的事不是你我心意相通,而是志同道合、生随死殉

☆、还愿

祝政终于得偿所愿,带着常歌回到了归心旧居。

世子丞相仍在巴陵云溪行宫,尚未挪回。夷陵攻破之后,江陵城中人心惴惴,生怕何时益州军顺流便杀了下来,城中之人,逃的逃走的走。

这座荆州以往的繁华都城,眼下竟如一座死城。

祝政踏着无人街道上的落叶,只觉得萧瑟的东风都如此柔和。

他牵着常歌,敲开了归心旧居的大门。

来迎门的是调皮的幼清,他悄悄望了常歌一眼,口中不住乐道:“像,真像!真真儿和画上一模一样!”

常歌不解,颇为奇怪地问道:“什么真像?”

祝政抿嘴笑道:“幼清,你带将军去看。”

幼清开心,朗声应道:“好嘞!”

他机灵无比,转而朝向常歌,说道:“将军请随我来。”

常歌点了点头,跟着幼清绕过左侧照壁,向着府邸内里走去。他走了两步,却见祝政仍站在原地。常歌不解,回头问:“先生不去么?”

祝政柔和地望着他,说:“你先去。我还有些事情。”

常歌这才跟着幼清,向着内院走去。

未及几步,常歌便恍悟——之前祝政同自己抱怨的那些世子待自己不好、在荆州受了极大的委屈,俱是哄人的。

倘若真是如此,缘何赏了他偌大的院子,还布置的甚为精致。

常歌跟着幼清三绕两绕,走了颇远,这才在一片隐匿竹林中发现了一间小小的书斋。

幼清朝他一笑,介绍道:“这间书斋连着先生的内室,素来是不进人的。我便不进去了,将军自行看吧。”

他合手乖巧立于一侧,常歌则迈开步子,穿过婆娑的竹林,推开了这间古朴书斋的格窗门。

书斋推门,迎面便是一扇阔窗,窗户现下支起,一览窗外碧湖美景。江上波光粼粼,日光由水面漫射,四处都是灿烂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