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竟亲自从御座上站了起来。
李夕持见他愠怒,急忙更将燕染推到了自己身后,一边辩解道:“皇兄,我与燕染情投意合,他断不会对胡妃有非分之想。况且燕染有伤在身,这几日一直精神恍惚,我现在就带他回王府,请皇兄看在臣弟的面子上,放过燕染这一次。”
说着,他便忽然脱下自己的外袍,罩在燕染身上,仿佛要将外界一切带有毒素的目光完全隔离出去。
可他这样做,却阻止不了一声清晰的反驳从袍下传出来。
“我不是男宠!”
燕染掀开了那件衣袍,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更不是什么贱奴。你们通过战争奴役我们百刖,就以为会比我们高贵?在我的眼里,你只是一个凶恶无耻的匪徒,一个只会用暴力,践踏别人真心的匪徒!”
他说完这一通话,四下里顿时寂寂无声。
李夕持的脸色刷的一下青得可怕,而燕染则彻底将他的外袍甩在了地上,一个人倔强而坦然的站立着。
他知道自己拒绝了李夕持对他保护,也知道等待着自己的将会是什么,但是他反而觉得浑身轻松了。
是的,一切应该很快就会画上句号。
死就死吧,不过也是一种离开的方式而已。或许李夕持还会良心发现,将自己的灵柩送回到遥远的大漠去。
只是,自己的那个孩子……却恐怕就要这样长眠在李夕持的墓室里了。
“好大的胆子……”御座前,那个比过去的李夕持更加阴沈、凶狠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看来朕应该让你领教一下什么才是真正匪徒的作为……来人哪……”
更多的脚步声顺应九五之尊的命令,从花园外跑了进来。
而一直沈默着的李夕持,忽然又扑了上来,将燕染紧紧地抱进怀中。那样子,只怕是已经做好了准备,任谁上来,都不会再松手。
不后悔……燕染强迫自己舍弃那一闪而过的留恋。倔强的抬头看着那高高在上,冷酷而凶狠的大焱皇帝。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却看见了一个令他意外的场面。
“皇上小心!”一个女子尖利的喊叫声在划破了浓浓的夜色。
皇帝心中一怔,随即看见胡姬跪下犀下,面色苍白。而自己随即感觉脖子上一凉,回神才发觉,竟是沈赢秋竟然乘人不备,闪到了他的身边,手里捏着一块早已经藏好的瓷片,此时正紧紧地贴在皇帝的颈项上。
“谁都不许动,否则我就让这个狗皇帝人头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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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不许动,否则我就让这个狗皇帝人头落地。”
沈赢秋一字一句地这样说道,哪里还有中了药物,浑身无力的样子?
锋利的瓷片近在眼前,然而皇帝的愠怒却反而莫名地消失了。他甚至还伸出手,按在沈赢秋的左手上,冷笑道:“不愧是我的赢秋,连耍起心计来也是这样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