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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兰将佛堂收拾了一番,檀香味淡了许多。
婚事将近,将军府大门进进出出的人比平时多了不止一倍,小厮婢女们喜气洋洋地为大事布置,为将军府终于能迎来一个尊贵的女主人而庆贺。
人们都道有情人终成眷属,之前的事不过是闹脾气罢了。
只是永宜公主性子忒倔些,不知写了封什么信让人送上门,只听说信里头催着将军尽快决绝,否则议定之事不再算数。
当日,裴声气得摔了好些个杯子,把下人吓得不轻。
杜若不想看见那些刺眼的红色,也不想听他俩你侬我侬的旧故事,干脆日日泡在佛堂里,寻个清净。
偶尔听见婢女调笑、打闹,商量如何布置新房,杜若都一晃神,好似心里破了个洞,冷风往里面吹,却填不满里面的空虚;一会儿又感觉心里不住地痛,有什么压在心上,可无论如何找不到痛苦的根源。
他仿佛在空寂的黑暗中行走、摸索,跌跌撞撞地寻找出路,这里冰冷,寂静,空旷。
天色稍暗,佛堂里点了盈盈发亮的油灯,一掐火苗摇摇晃晃,映的高坐神龛的佛像也忽明忽暗。
杜若似有所感,徐徐回首。
裴声正站在门外,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也不知站了多久。
杜若有些惊讶,与他对视一会儿,忽而笑了,提着衣摆站起,扑到他怀里。
裴声没有拒绝,他搂住杜若,衔住杜若的嘴唇。
杜若瘦了很多,腰肢不盈一握,让人认识不到他是个男人。
吻毕,杜若看着他,眼里的情绪是满满的,满得要变成眼泪溢出来,他的眉尖蹙在一起,西子捧心般让人怜爱。
裴声如往常冷静,问:“你今天都呆在这里?”杜若慢慢的把自己埋到他的怀里,轻轻地点头,雪一般的颈子藏在柔顺的长发下,宛如珠帘内的珍宝,隐秘地吸引他人的目光。
杜若像依恋主人的小猫一样,用脸颊磨蹭主人的衣服,嗅主人身上的气息。
只是裴声神色不变,怀有磐石般不容撼动的平静。
他把手伸入如瀑的长发下,温柔地抚摸杜若的后颈,道:“送你的宠物还喜欢吗?”杜若埋首在他肩上,用嘴唇触碰他的下颌,听了他的问题,胡乱地点头。
杜若想:你送什么我都喜欢,可我更喜欢你能来看看我。
他满心欢喜,像浸泡在温水里,满足又轻松,这几个月来的清苦寂寞、心痛酸楚,刹那间一扫而空,恍若浑身一轻。
可他说不出来,只能索吻,求欢,让裴声多喜欢他一点。
即使只有一点。
可裴声木木的,像坚不可摧的壁垒,没有被杜若撩拨得意乱情迷。
他依旧神色清醒,居高临下地看着杜若,宛如在看调皮顽劣的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