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偷偷把孩子养在外头,一点儿风声都不敢透露给我。
可京城就这么点儿地方,我怎会不知他把孩子藏哪儿去了呢?我只好当作没看见,任由他胡来。
至于裴大人……”钟语空悠悠道:“五年来,裴大人一面都未与她见过。
她怎会是你裴大人的闺女呢?”“为了杀我,国师不惜让徒弟扮作官妓。
您这师父当得也是无情。”
钟语空看了他半晌,道:“我无情?裴大人当年将月儿送走,就是有情了?”他见裴声无措语塞的模样,面如寒霜,“那年我拜访智明方丈,带着月儿去了宏山寺,自那时起,他便对你念念不忘。
谁承想,裴大人为助东宫,抛妻弃子。
我早为月儿起过一卦,他情路多舛,实为凶煞不宜,合该闭门清修。
可他当真固执。”
裴声失神无言,不觉手中佩剑掉落,发出叮当之声。
“是他……我以为是……”那年永宜公主禁足寺中,他二人年纪相仿,杜若没长开时像个姑娘,也难怪裴声看走了眼。
钟语空锐利的目光刺向裴声,道:“原来裴大人早就忘了……难怪,想来裴大人并从未将他父子二人放在心上。”
“真儿,你爹不要你咯。”
钟语空掐掐真儿软嫩的脸蛋,真儿本咬着袖子乖乖巧巧,听了这话,带着哭腔回道:“你爹才不要你呢。”
钟语空微微一笑,招人把真儿带下去。
“你要做什么!”裴声迅速拾起剑,直指钟语空。
“自然是让真儿去她爹身边了。”
裴声冷着脸问:“杜若在哪里。”
他一手握拳,因太过用力,指甲都刺破了掌心,鲜血顺着骨节滑落。
“你不必知晓了。
再过个把月,他就会彻底把你忘掉。
你二人桥归桥路归路,从此不再有交集。”
本该温暖和煦的春风,吹到裴声身上,却变得无比寒冷,好似要寒到骨子里。
“你说什么?”裴声心头一冷,继而痛得感受不到身体上的疼痛。
“告诉你也无妨,权当断了你复合的心思——月儿五年前中了一味毒,因而口不能言,失去记忆,此毒难解,还需静养。
如今余毒未清,他妄动内力,致使复发,再过段时候,他便会忘记一切,”钟语空顿了顿,道,“这样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