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抱着被子没动，抽抽搭搭了半天，好不容易缓过气来，这才怯生生对顾母说道：

“疼。”

顾母一愣：

“哪疼？”

“肚子……呜……肚子疼……”说着又哭了起来，好像是真疼得不行了。

顾城蹩起眉，作势又要去抱她：

“我送你上医院。”

“……”眼见他朝自己伸过来手，她条件反射往顾母身后一躲，拽着她袖子不愿让他碰。

“听话，出来。”顾城不耐烦要去抓人，却给顾母挡了回去。

她温和拍了拍女孩肩膀，瞥到被子上沾着殷红时，目光一滞，面上顿时露出了抹笑颜。

“妈，你笑什么。”顾城瞅着女孩皱成了一团脸，又要上前。

顾母拍开他手，摸摸女孩头道：

“不哭，这是每个女人都会有事，会痛是正常。”

明月哽咽了声，不解抬眸：

“……我会不会死？”

顾母失笑道：“不会死……我们小明月已经长大了啊。”

“明月出什么事了？”顾清收到消息，一身泥从花房里赶了过来。

刚进房里，越过门口两人就往床边靠：“要不要去趟医院？”

“去什么医院。”顾母笑着把人搂紧怀里，看着那个傻乎乎丫头说道：“明月是来月经了。”

她边说，边摸着她小脑袋：“虽然有点晚，不过幸好还是来了。”

明月窝她怀里没动，闻着大伯母身上香水味，一脸呆样。

平日里，她时常能看到几个女同学围一块谈论“月经”“卫生棉”之类东西，当时虽然好奇，却害羞没上去问，而上生理课时候，也隐约知道了一些……

她摸了摸肚子，脸上泪还没干，看着屋子里围着一群人，面色顿时一红，松了顾母袖子便一溜烟钻进被子里，把自己裹成了个球。

“害什么臊，都是大姑娘了，一会让佣人给你煮点糖水，还疼不疼。”顾母瞧着她那傻样，有些好笑说道。

明月吸了吸鼻子，咬着牙摇头，她现不止是肚子疼，心里不舒服，身下黏糊糊闻着都是血腥味，这种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好脏，而可怕事，她如此难堪一面，居然都让顾城给瞧着了。

“明月，长大了。”顾城站床头，盯着她后背不放，而出口话一字一句都是无比认真。

以前看着她都觉得那是个没长全娃，如今来了初潮，告别了孩童时代，终于变成了一个女人。

他心里正激动着，两眼也跟着放光，火辣辣盯着人家背脊，直恨不得把她给吞了。

明月心里忐忑，窝被里也不敢回头，等到顾母把人给赶出去了，这才默默从床上爬起来。

她看了眼床头卫生巾——刚才因为一屋子都是人，她才拒绝了顾母要教自己用好意，幸好她不笨，这点小东西难不倒她，看着包装纸上说明，还是很顺利给贴了上去。

吁了口气，人也跟着放松下来，而这时她才发现放自己枕边手机，那是顾城下午买，也正是因为这部手机，引发了那一连串……

明月心里憋着气，拉开抽屉看也不看就把东西扔进去，而后利落关上、上锁。

咬着唇把钥匙扔进垃圾桶里，她抱着肚子躺下，心里暗想着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开这个柜子。

＊＊＊＊＊

明月躺床上，正睡得迷迷糊糊时候听到了佣人上来敲门声音，靠餐桌前，她还是不太舒服，一副昏昏欲睡模样，就连吃进了什么都不知道。

她现也没有胃口，碗里烤肉吃了点就再也吃不下了。

正当她想找借口上楼补眠时，顾城严厉插话：

“吃完了再走。”

“……”明月低下头，抱着肚子不太想搭理他。

“小城，你妹妹不舒服，你别这么凶人家。”顾清瞧不过眼，一直觉得顾城对明月太过严厉，这会儿忍不住说了他几句。

“我是为她好。”也不看看那张小脸都白成什么样了，再不吃点东西，一会要是晕了怎么办。

重点是她得养好身体，日后才有体力去应付他需索。

明月哽咽了下，依然没动，她总觉得自从来了初潮之后，顾城瞧着她目光就变了……

“我吃不下……”她胃口本身就不好。

“乖，吃一半。”他朝她挑挑眉，一副好商量模样，“吃完了再睡。”

她求助朝顾母看去，对方却只顾着对自己微笑，后她没办法，只能小口小口把那一半给吃了，等到再也吃不下时候，将面前碗推开。

“我吃饱了。”她沉默片刻，小声说完，就要上楼。

“把汤喝了。”顾城没打算放人，正好两人坐得近，直接把她碗接过来，三两下将里头米饭倒进了自己碗里，而后握着勺子，亲自给她舀了半碗汤。

顾母拿着空碗手一顿，瞧着儿子把女孩吃剩东西统统扫进了肚子里，诧异道：“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