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可是我老婆经常说我是败家精。”
“啊?你已经结婚啦!一点都看不出来闹!你这个小辫子,你老婆也没要你去剃掉呀?”神经病惊讶死了。
“嗯。我已经结了,但是证还没来得及领,最近有点忙,过段时间就去。对了,下次不要翻别人的口袋了,小朋友会长大的,不可能藏在口袋里。”
“哦哦,也是哦,我下次就问问人家吧,翻人家口袋也不礼貌的哦!”看他走开了,神经病忽然想起一事,在他身后着急喊,“去地铁站的车子有两部,一部是区间车,就两站路,很快的;另一部是环线,要绕路的,五站。你看准了再乘啊!”
“知道了,回去吧。”
“你下次再来啊。”
“再说吧。”
“再会。”
“再见。”
***
晚上,桃李下班回来,看他已经在家里了。阿姨在厨房烧饭,他坐在客厅打游戏,大腿上窝着猫一只,狗一只。猫是可爱多,狗是纪嬷嬷。
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比嬷嬷更没有志气的狗了。
嬷嬷这只狗,脾气又急又凶又坏。每天和邻居哈士奇雷打不动吵一架,吵完架倘若还有几分闲情逸致时,便跑到门口蹲着,吹吹风,晒晒太阳,看看风景。偶尔面前经过一只猫,往自家花园里张望一眼,它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两爪子,把人家直接打懵。路过一只狗,往自己花园里张望一眼,它二话不说,上去又是两巴掌。附近几家人家的猫啦狗啦,都挺忌惮和害怕它,看见它就要远远绕着走。
李上言刚过来的那会儿,它内心的感受跟桃李妈是一样的,是共通的,苦大仇深,深恶痛绝。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上言第一次出现,它那时被寄养在别人家,跟别人家的猫狗混着。桃李回上海,把它接回来后,它当时就察觉到家里有陌生男人的味道,很是诧异,家里很少有外人来,桃李经常来往的人它都认识,无非是安妮跟她男朋友,要不然就是西邻老爷叔,他退休在家无事做,经常过来帮忙打理一下花木。
家中突然出现的这个陌生男人的气味,令嬷嬷心中警铃大作,警惕非常,为了家里人身财产安全,它把楼上楼下乃至花园的角角落落都检查了一个遍,最后没发现异常。
第二次,李上言从日本回来,它不仅搜身,还检查了行李。行李很少,以为是客人呢,谁知他却住了下来,而且还是和桃李一个房间。它当时脑子就一个“咯噔”,有种很不妙的预感,心情一下子down到谷底,正琢磨着该怎么对付这野男人呢,野男人却又走了,只在家里过了短短一个周末。谢天谢地。不过它心情多多少少还是受到了点影响,不怎么愉快就是了,所以把野男人走前放在桃李床头的玫瑰给吃了。
而当他第三次出现,它一见看见他的脸,还有带来的一串活物时,就晓得大事不好了。野男人这是要常驻呀!
这男人入驻纪家那一天的情形,嬷嬷至今都记得清清楚楚。他从出租车上下来,手持花束,还是玫瑰,上次是红,这次是白,白玫瑰它是看不出哪里好看,跟一颗一颗大花菜似的。哪怕不要钱给它,它都不屑一顾的好吗。可是桃李却激动得尖叫,大笑,从二楼看见他下车的身影时,就一路飞奔下楼,快步跑到门口,接过他手中玫瑰花束,笑着流泪,和他紧紧拥抱,旁若无人地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