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北慕看在眼中,心就好似被人生生攥着揉捏一般,也跟着生疼。
中间姜北慕几次想先将紫落屏的尸身放回府里,谈秋都置若罔闻,仿佛只有哭泣才能宣泄他心中的痛苦。
姜北慕一时慌神,手足无措,只得耐心地安抚谈秋,但却用处不大。
最后还是周章看不下去了,直接钻进马车里伸手将谈秋劈晕了过去,哭声才暂歇。
谈秋脸色涨红,眼周更是红彤彤的,有些浮肿,纤长的睫毛之上还挂着几颗将落未落的泪珠,软倒在姜北慕怀里,呼吸平稳,昏睡过去。
姜北慕神色复杂,略带犹豫地看了眼周章。
周章会意,漫不经心地摸了摸耳廓,“你把他带回去休息吧,再哭下去眼睛都瞎了,我来处理其他的事。”
姜北慕轻叹一声,朝周章微微颔首,低声道:“谢谢,总要劳烦你。”
周章敷衍地哼哼几声,侧身下车给姜北慕让开了路,姜北慕便打横抱着谈秋先行回了府,道上廖无人迹,月光下姜府门前的两盏红灯笼轻轻随着晚风摇曳,不时传来几声细微的呜呜风声,周章负手站在马车旁,马儿垂着脑袋,马蹄轻踏青砖,发出“哒哒”声响,似是在催促着什么。
良久,周章才动了身,牵住了马缰,领着马车驶去后院安顿,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随着夜风消散,很快马车的影子也被那无尽的黑暗吞噬。
姜北慕抱着谈秋步履匆匆经过庭院,直奔挽秋阁,路上遇到几个值夜的小厮,姜北慕顺道吩咐了他们去烧些热水,小厮们手脚也算麻利,领了命后便奔向厨房,这厢姜北慕刚将谈秋放下没多久,那厢小厮倒是提着一桶热水敲门来了。
姜北慕小心翼翼地将谈秋放在床上,用热水简单给他擦了脸,便将人塞进了被褥里,自己借着剩下的热水洗漱一番后也跟着吹灯上了床。
谈秋一夜睡得并不安稳,不知是周章那手刀的缘故还是什么原因,谈秋半梦半醒之间恍惚能听见夜半吹过窗棂的风声,也能感觉到身旁姜北慕沉稳有力的呼吸声,而他的身子却好像被一块大石头压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梦境非但没有随着他的意识回笼而消失,反倒更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真实到他都快认为这就是他曾经经历的事情。
胸前压抑憋闷的感觉不知过了多久,才渐渐消弭,而谈秋更是在这梦境与现实交错之间再度疲倦地睡了过去。
梦中他仿佛过了很久,一段陌生的记忆纷纷涌入他脑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