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孝承:“……”
春桃不动声色地话锋一转:“——蛊虫难得,他不会轻易浪费。无论如何,原因不重要,总之就是施离间计。”
俩下属如此避讳,虽能说是为他着想,可方孝承反倒更觉尴尬。他自然只有心疼成瑾曾遭遇耶律星连折辱,绝非介怀此事,可春桃谷音对此事一知半解,似乎误以为耶律星连对成瑾是真心的。而成瑾虽然是受蛊虫影响才对耶律星连念念不忘,可摆在一起来看,莫名显得他方铮多余,这样的联想令他烦躁。
方孝承按下心中不悦,沉静道:“如今他回狼国途中有重重埋伏,说不定他索性虚晃一招,确实折返京城。”
正所谓灯下黑,看似最危险的地方,说不定就是最安全之处。
春桃道:“属下这就叫人在京城严密搜捕。”
方孝承道:“此事由谷音负责,你最近跟紧世子。”
谷音欲言又止。他似乎隐约察觉到了侯爷对自己保护世子的能力的质疑,但又觉得自己不该如此质疑侯爷。
春桃点头:“属下明白。”
……
成琏一身素衣,代表瑞王府前去吊谒高其能,哭得悲痛难当、几度昏厥,又极为自责地(代成瑾)向高家谢罪,看起来绝非做戏,高家人倒反过来劝他不必担忧,他们恩怨分明,都知道瑞王府那些事,知道他向来与高其能亲近,没人迁怒他。言语间更是暗示:高家一定支持他承袭瑞王之位。
成琏被人搀扶着,伤心欲绝,已无力应答,竟是比高其能正经的亲戚更难过,看得人们唏嘘不已,对他观感愈佳。
最终,哭晕的成琏被送回了目前的暂居宅院。不知过了多久,他幽幽转醒,外头天已经黑了,屋里没点灯,丫鬟不在。他渴得喉口冒烟,浑身没力,只能低低地喊了声:“来人,倒茶。”
然后又闭上眼睛。
今日有几分做戏,却也有几分真心,高其能向来待他亲厚。
突然,成琏听到黑暗中有点响动,猛地坐起,惊恐地看过去。
“你以为是什么?高其能向你索命来了?”
这道阴冷的声音是成琏的噩梦,他既害怕,又恶心,更痛恨。但他不敢表露后面两种心情,只能发着抖看那道人影靠近自己。这一刻,他甚至宁愿是高其能的阴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