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二妹妹死了。
苏鸿才不敢揣测她的真正死因和凶手,这都不是他能管的。事已至此,做什么也挽回不了,只能假装没发生。
至于成瑾是谁的孩子,他从瑞王和先帝的态度里看出了很多东西,但这依旧是他不能触及的禁忌。
他将这些禁忌埋在心底二十来年,原本快忘了,先前成瑾和亲时那扮相令他猛地想起了往事。
……
成瑾叫人将太师椅搬到院里,他斜坐在上面,盘起一条腿,晒着太阳,低着头,用手指绕着衣裳上的绸带子玩,他能这么玩大半个时辰,偶尔也就换只脚盘。
方孝承远远看着,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玩,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玩,还是在想事情,在想什么事情……什么都不知道。成瑾很好猜透,又很难猜透。
陈琰的话又在方孝承的耳边回响起来。
其实很多道理他都明白,只是要下定决心着实很难。诚然,皇帝非明君之才,可若如此便起兵,世间哪有宁日?苦的终是百姓苍生。若能天下太平,何必生灵涂炭。
陈琰看着他,意味深长地叹道:“是啊,若能天下太平,又何必生灵涂炭。”
……
方孝承忽然回过神,对上成瑾看来的目光,两人皆是一愣,然后成瑾别过头,不玩绸带子了,改玩头发。
玩了几下,成瑾悄悄地看回去,又对上了那愣子直直的目光,忙又移开。但想了想,觉得不该自个儿躲避,多没面子,就深呼吸,瞪过去——人已经不见了!
有种再别出现!
成瑾狠狠一捶手,却捶在了脚踝那块骨头上,疼得他甩着手吹了半天,越想越气,起身追出去。
谷音要跟上去保护,被春桃猛地拉住了。
方孝承心中苦闷迷茫,便去日常练武的小院儿里,提起兵器,练枪发泄。
成瑾跟过去,先没露面,躲在院门后,只探出半张脸去瞧。这一瞧,就瞧出兴味了。
姓方的人是讨厌,可耍起枪来行云流水矫若游龙,很是英姿勃发赏心悦目。啧,不怪自个儿以往被猪油蒙心,如此男儿存心勾搭,搁谁不迷糊呀?
方孝承很快就发现了成瑾,手中长|枪猛地收了回来,站稳了,问:“阿瑾?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