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 人在尘中不是尘(2 / 2)

不如就这样,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不是所有的故事都必须有答案,不是所有人都一定能收获梦想中的各种感情。

一周后我出院,一礼拜没洗头没敢照镜子的我终于从反光镜里看见了自己的模样。

那何止一个丑死了得,简直是狼狈到家。

都说孕妇不能吹风,沈寰九大热天还给我找来一定帽子戴上,帽子遮住头顶却怎么也遮不住都能炸出油的头发。

我盯了一会反光镜,脸就憋红了。

“沈寰九,你是怎么对着我一礼拜的?”我狠狠咽口唾沫。

他回头看了眼后座抱着孩子的姚叔,随后目光温柔地瞥向我:“三岁,别的先不谈,光是你为我生孩子吃了很多苦,所以你现在再怎么邋遢都没关系,我不仅能面对你现在的样子,同样也愿意遵循自然界的规律,我会老,你也会老,再过几十年,我就是老头子,你就是老太太,那时候我们还会在一块。”

我盯着他,鼻子涌起一股酸:“话是好听,实际操作好像有点难。万一我生了什么严重的病,万一我发生了意外。你也会陪着我吗?”

沈寰九专心驾车,他过了很久才说:“要是放在以前你这么问我,我可能没办法斩钉截铁地说能。但现在我能很自信的告诉你,三岁,我能。现在的夫妻承受不住变故是因为他们没有一起面对变故,内心区分地太清楚不是什么好事。有些人觉得婆婆是婆婆,妈妈是妈妈,老公是老公,自己是自己。就算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也不一定把人真正当成一家人。天底下没有人活该倒霉,活该为了谁一味的付出,爱也是需要回应的。它就跟一条拉在手里的风筝线一样,紧一紧,松一松。不能一味的紧,也不能一味的松。走到今天,多少事情堆积,让我们领悟了很多很多。这样的夫妻,是不会轻易分开的。懂吗?”

我眼中泪光莹莹,感动得说不出任何话来。

姚叔抱着沈初在后面说:“你们俩的婚礼打算什么时候办?”

“不办。”

“不办。”

我和沈寰九异口同声,然后又因为惊讶这种默契而互相看了一眼。

我眼中噙着笑,我的笑容也淹没了闪动的泪光。

他懂我,我也懂他。

婚礼,是向别人交代,炫耀的玩意。

而我和沈寰九显然已经不需要这种东西。

在医院待了一个礼拜,我整个人就跟发霉了似的,好不容易又呼吸到家里的空气,感觉什么都不干都挺好的。

我和他的家庭环境有些特殊,我不可能让后妈来帮我带孩子,沈寰九自己也早就没有母亲了。姚叔到底是个大老爷们,让他拿刀弄枪可能不含糊,软趴趴的孩子还真折腾不好。

大概三天后,沈家来了个不请自来的客人。

我们看见她的时候都狠狠愣了一下。

米饭的小眼睛极有特点,笑起来弯弯的成了道皎洁的明月。

她还是那副打扮,百褶裙,纯色上衣,头发又黑又亮,绑成了两个乡土气极浓的麻花辫子。

我睁大眼睛问她:“你……”

“我来看你。高兴吗?”米饭走上前,拉住我的手晃动,她说:“我老公带我来中国了。”

“就是那个白人丈夫?”我白着一张脸,说实话看见米饭我心里特别高兴,可就因为太高兴,我根本说不出来话。

“嗯。他也来了中国。”米饭的小眼睛弯弯的,笑得厉害时只能看见两条线。

“他对你好吗?”我结结巴巴地问。

米饭说:“很好。我们打算以后要两个孩子,可能以后会在澳洲定居吧。”

我定了会眼神,小心翼翼地问:“陈浩东呢?你还喜欢他吗?”

米饭依旧笑眯眯地说:“结婚前我很喜欢他,结婚后我不能喜欢他。但我特别感谢他,能让我在结婚前尝到喜欢一个人是什么味儿,以后我会和我老公好好生活的。能结婚,本身就是一种缘分。”

我问她来中国打算住多久,她说:“三个月吧。晚上我想把我的白人老公带来,你叫上陈浩东,咱一起吃顿饭。哦,要是他不来就算了。”

我把手机递给米饭:“号码我存着,你自己打。”

她挺大方地从我手里拿走手机:“行。”

一个电话飚过去,我站在米饭身边都能听见陈浩东咆哮的声音:“老子他妈睡觉呢。祖宗,我靠你大爷的,非挑我睡觉的时候打。”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是我。”米饭也笑了:“陈浩东,我是米饭,你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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