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喝没了桎梏也没逃走,而是细长的尾巴勾上了周延礼的手腕,蹲卧在碗旁边,它眯着眼舔爪子,没事还拿爪子洗脸,周延礼看着它做完一切,也听到卫生间的水龙头关上。
周延礼修长手指轻轻勾了下喝喝的下巴,不明不白地说了句:“报恩的时候到了。”
喝喝一歪脑袋:“喵?”
陈佳肴刚把水龙头关上,脸上的水还没擦,就听到门外一声“啪”脆响,是玻璃碎地的声音。她一顿,没来得及擦脸,抬手打开门就走了出去,快步走到餐厅,就看到餐桌淌了一片汤水,地上也是,椅子旁边几片碎玻璃,周延礼正抿着唇拿纸巾裹住手指,纸巾一角滴着鲜红。
陈佳肴眼眸一紧,当即顾不上所有,立刻走到周延礼身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怎么回事?”
周延礼非常自然地把手给了陈佳肴,他看了眼一旁的喝喝,口吻有些无奈说:“它不小心打碎了碗。”
“它打碎了碗和你手受伤有什么关系?”陈佳肴反问。
周延礼说:“没什么关系,只是这碗是你端出来的,怕你一会儿找我要。”
“……不要扯歪理。”
周延礼“嗯”一声,“捡碗片的时候不小心割的。”
陈佳肴当然知道,她也疑惑自己刚刚在跟周延礼“拧”什么,好像就是忍不住想要反驳他两句,以此来证明她其实已经是一个和他地位相当、话语权相当的大人。可是这想法实在太过于彰显她心虚的内心,于是她欲盖弥彰地小声嘟囔了一句:“以前也没见你那么多歪理。”
这是他们第一次提到以前。
周延礼仗着身高优势,低眸肆意打量攥着自己手指的陈佳肴,他看着她,眸中深意磅礴,开口道:“我拿歪理教你长大?”
“认识你的时候本来就已经长大了。”陈佳肴嘴上那么说,却不敢抬头看周延礼。
周延礼察觉她躲避的意思,勾唇笑了下。知道躲总比无动于衷好,他盯着她的发顶说一句:“你有没有良心。”
“没有。”陈佳肴故意说。
周延礼“嗯”一声,“那是我教得不好。子不教,父之过——”
话落,两个人都闭上了嘴。
陈佳肴说不上自己什么心情,似是意料之中,却又难免觉得难过失望。恰好额头一滴水顺着滴落到她眼睛里,很快又从眼眶边缘坠落在周延礼手上。
周延礼肌肤一点温热,他微怔,下一秒把手从陈佳肴手中抽出,抬起陈佳肴的脸,微微俯首,盯看她的眼睛,低声:“哭了?”
陈佳肴别开脸,轻轻眨了下眼睛说:“没有。”
周延礼拧眉,“哭什么?”
陈佳肴说:“我没有。”
周延礼抿唇不语,只是目光一瞬不移地盯看陈佳肴,几秒才出声说:“陈佳肴,你不觉得你现在很不听话吗?”
陈佳肴抬起头,眼眸清亮笃定,确实没有一点哭意在,她说:“我又不是你女儿,为什么要事事都听话?”
周延礼脸色沉着,“我没那个意思。”
哦。
或许吧。
他们心里都藏着事,企图用一些别的吵闹转移注意力,却不想每一分每一秒都把最本质的意图暴露全无。可即便这样,也没有人愿意主动触碰突破口。
陈佳肴与周延礼对视片刻,率先收回对峙的目光,她重新把目光放在周延礼手上,只是这次没再拉他的手,而是问一句:“药箱在哪?”
周延礼说:“老地方。”
陈佳肴转身去拿,很快折返,她把药箱打开,拿出医用酒精棉片和创口贴。她没亲自帮周延礼处理,而是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合上了药箱。
喝喝这时嗅着血腥气过来,满眼疑惑地定看着周延礼。周延礼没什么表情地说:“看什么,审查战绩?”
这人是阴阳怪气赛事冠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