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如何反抗,不知道如何自救,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最后的黑色结局,他是一个——
完美的受害者。
完美到别人对他产生任何猜测都是玷污,自己就会先愧疚心虚。一个活着的“严余”或许不能驯服攻略对象,让他们像是“兄弟”似的和睦相处,但是一个死人却可以。
他已经死了,在攻略对象脑海中就拥有无限的可能性。他们都可能是严余的爱人,也就都是严余的爱人,未知的结果永远是让人可以抱有侥幸的,甚至,在“严余”死去之后,他们甚至有可能会不断悔恨、自我责怪,对于青年的愧疚感会让他们一再退步,甚至——产生某种荒诞的想法。
如果当初没有那么贪婪。
如果当初可以达成合作。
那么是不是………
青年就可以活着?
或许无法独占,但却可以拥有,哪怕拥有的只是一部分。
在“严余”第一次自杀的收入,这个倾向其实就已经出现了,在“严余”死亡之后,这样的念头便只会愈演愈烈。
夜色已经非常深。
企鹅群里,时不时就有几只企鹅叫上几声。
有些人已经睡下了,呼吸和在风的声音里。
殷染钰慢慢地做了一个深呼吸。
把冰凉的气体从鼻腔送到肺部,简直像是吞下了一柄凛冽的刀。
“到时候了。”
他说。
到了最后的收尾阶段,殷染钰反而感觉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平静,他拉开了帐篷的拉链,动作很稳,声音也小极了,被呼啸的风和企鹅的叫声掩盖过去。
殷染钰没有穿鞋。
于是走在冰雪里,就没有一点声音。
他把手机留在了帐篷里,里面有近八个小时的呼吸录音,是殷染钰自己录下的晚上的呼吸声,他把音量调大了一些,如果有人把耳朵贴在帐篷上,就可以断断续续地听到一点动静。
那东西足以说明有人在帐篷里头休息。
这一切都显得如此水到渠成。
寒冷的南极地区,没有人可以在晚上的时候蹲在别人帐篷外面等上一夜,这是环境的限制。
这就给了殷染钰离开的机会。
所有的帐篷都搭建得很紧密,只留下了一条极狭隘的通道,这是监视者们的小心思,这么狭隘的路径,还有企鹅偶尔过来蹭个暖,在夜晚如果要从帐篷群里出去,除非打起手电筒,否则肯定会发出一些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