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心里顿生慌张,荷包啪的掉落在了炕桌上。连翘忙上前笑道:“可不是给大爷做的,姑娘足足做了七八天呢。妈妈看这针脚,我们姑娘真真一双巧手,旁人再不能比的。”
李青家的不大喜欢掐尖要强的连翘,要说合她心意的,还属青黛。可惜现青黛去了东院,世子又是个温柔多情的,只怕不肯回来了。不过既然是做给楼英的,李青家的也没多说什么,只劝了几句别累着,便坐在旁边,拿起绣绷子给楼兰做起帕子来。
楼兰方才被李青家的吓的不轻,好容易缓过神来,眼珠转了转,心里有了个主意。便对李青家的道:“妈妈,我的小衣裳好似短了些,你替我接一截儿。”
李青家的好笑道:“哪里省到那个份上。我替姑娘做两件新的吧,短了的赏给小丫头便是。”
楼兰甜甜的笑道:“听你的。只是旁人做的衣裳我穿不惯,叫你老累着啦。”
“姑娘说的什么话?”李青家嘴里埋怨,眼里却含了笑,“姑娘肯穿我做的衣裳,是我的福气。做衣裳的动静大些,我去那屋里头做,姑娘有事儿了叫我。”
楼兰脆生生的道:“嗳,知道!”
李青家的又叮嘱了两个丫头几句,方抬脚出门,去那边屋里做衣裳了。
觑着李青家的放下帘子,连翘忙赶上前来,悄悄儿的道:“姑娘你方才慌什么?横竖你做了两个一样的,她才不知道!”
楼兰拍了拍胸脯道:“另一个你收在哪儿了?”
连翘从怀里取出个布包,层层翻开后,里头恰是楼兰做的另一个荷包。要说这女孩儿裹了脚,便是天生活泼的性子,也能坐的稳了。楼兰日日在家闲着,竟是练出了番好手艺。她又识文断字会画画儿,做出来的荷包比外头买的不知雅致了多少倍。托在手心里细瞧,花鸟生动、针线细腻,真真是件难得的精品。
楼兰看了看自己做的荷包,羞涩的道:“你说我送给世子哥哥,他会不会喜欢?”
连翘笑道:“正是眼下时兴的款,他如何能不喜欢?”
碧云忍不住劝道:“姑娘,私相授受可不合规矩。”
楼兰正说的高兴,偏碧云来打岔,登时不满的道:“闭嘴!还有不许告诉李妈妈,倘或你走漏了风声,我罚你去做粗使!”
碧云立时被唬住了,可一想起前日白白挨的那顿打,又咬了咬牙道:“姑娘,倘或大爷知道了,只怕要打死我们。我现在屁股还疼着,姑娘心疼心疼我们吧。”
连翘早是章夫人养熟的,不待楼兰犹豫,连忙挑唆道:“不是奴婢嘴碎,大爷着实有些糊涂。他一味只想着规矩,何曾想过姑娘的心?我们悄悄儿送过去,只要有些人不告密,谁又知道了。”
楼兰看着碧云,恶狠狠的道:“你若告密,我卖了你!”
碧云吓的脸色发白,忙忙摆手道:“奴婢不敢。”说毕缄口不言,再不管楼兰了。
连翘得意的朝碧云哼了一声,又对楼兰道:“趁着天亮,奴婢这就去送荷包如何?”
楼英重重的点了点头:“快去快回!”
“好咧!”连翘答应了一声,大大方方的走出门,还故意走到隔壁,扬了扬手里的荷包对李青家的道,“李妈妈,姑娘使我去给大爷送个荷包。”
李青家皱了皱眉,楼英就住楼兰对面,不过一个荷包,犯得着大张旗鼓么?不过楼兰正稀罕这丫头,她也不便多说,只是扯出个笑道:“大爷出门了不在家,你交给他屋里的碧玉便是了。”
“哎呀,那不巧了。”连翘跺脚道,“姑娘还叫我带话哩。大爷左不过在这几处院子,我去寻一寻。”
李青家的懒的理她,胡乱点了点头,又自顾自的做起了手中活计。连翘轻巧的跑出了李青家的视线,直奔东院而去。进了院门,哪知迎头撞上了莲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