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车在他几年前捡到的时候,就已经锈得不成样子,他捣鼓了好久,才能用,但又过了几年,那些生锈的地方,早已经断掉,全靠他用铁皮钢条东一块西一块地修补,才勉强能用。
他自己用着还好,别人上去,一个没注意就得划出几道血口子。
把这车从他家骑到废品收购站,卖废品的钱还不够买处理伤口的药。这车给贼,贼都不会要,更别说偷。
除了这车,他家更没东西值钱了,穷得连贼都看不上。
这门是谁开的,用屁股想都能知道。
这自行车,对别人没用,他和外婆却还靠它吃饭。
那些人拿走了车,不会干好事,他莫名地想到这几天河里翻涌的水,渗了一脑门的汗,锁了门,就匆匆往河边走。
从家里出来,就看见那些人站在不远处,一脸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他不敢招惹那些人,只能自己闷着头去找。
他有目标,闷着头沿着河边找。
没走多远,就看见他的外婆和他的自行车。
自行车被丢在吊桥断掉的位置,一个轮子挂在桥外。
他外婆站桥上,手里拿着一根长竹杆,长竹杆不是他家的东西。
桥断了半边,桥面向一边歪斜,人已经不能上去,自行车被丢上桥,也丢不到桥中浊,只能是有人用那条长竹杆把自行车捅到桥中间。
自行车捅出去容易,再钩回来,就难了。
外婆年龄大了,加上常年的生活压力让她身躯瘦小,背也有些驼。
她站在桥头,根本够不到自行车,只能站到歪斜的桥面上。
为了不掉下河,她一手抓着吊桥绳索,一手拿着那支笔杆,十分吃力,要想钩回自行车,更是难上加难。
许阳扬看得见那一幕的瞬间,身上t恤瞬间被冷汗打湿了一半。
他还不敢叫,怕惊到外婆。
身后传来王强的声音:“我操,那个死老太婆怎么跑上去了?不是找死吗?”
接着另一个烟腔嗓子传来:“老太婆整天跟个丧尸一样到处逛,看着就 人,死了才好,眼不见心不烦。”这人叫田武。
后面都是经常欺负他的人,王强是其中一个。
最坏的是田武。
许阳扬听得怒气上涌,回头瞪去。
那些人欺负许阳扬欺负惯了的,自然受不了许阳扬恶狠狠的这一眼,立刻不理不顾地上来,田武一把揪住许阳扬的衣领:“敢瞪老子,想死?”
许阳扬急着让外婆回来,挥手摔开田武的手。
这一下,顿时把田武惹炸了,猛地一脚踹向许阳扬,口里骂道:“他妈长德性了,敢跟老子动手。”
外婆听见声音,转过头,就看见许阳扬和跟许阳扬后头的一帮坏小子,脸色就变了。
许阳扬慌着往前面跑,身形不稳,被田武那一脚踢得跪趴在地上。
外婆看见许阳扬挨打,丢下竹竿,就往回跑。
吊桥断了一半,本来就不稳,竹杆砸在桥面上,顿时引来桥面剧烈晃动,外婆站不稳,一屁股坐倒,好在有一只手抓着绳索,才没掉下去。
许阳扬抬头看见,吓得脸都白了,颤着声叫:“外婆,你抓住别乱动,我来扶你。”
许阳扬刚要爬起,田武一脚踹在他背心上,踹得他心口猛地一下气血翻涌,差点闭过气去。
他以前被打昏迷过好几次,这感觉太熟悉不过。
如果这时候昏了,外婆就危险了。
许阳扬已经顾不上忍的事了,满脑子都是快点把这王八蛋甩开,救外婆,猛地一转身,撞向田武。
田武没想到许阳扬敢对他出手,再加上许阳扬那一下又是用了全力的,田武顿时被撞倒地上,只觉得胸口一阵闷痛。
他从小到大欺负许阳扬,几时吃过这亏,勃然大怒,吼道:“抓住那小子,敢打老子,老子不打死他,不姓田。”
许阳扬刚从地上爬起,就被扑上来的几个人连踢带压地按在地上。
外婆见许阳扬被一堆坏小子按住,心急如焚,死死拽着绳索站起,往回走,想要去帮许阳扬。
桥晃得厉害,根本站不稳,老人爬起又摔倒。
许阳扬叫道:“外婆,你抓紧,别乱动,我没事。”
忽地,岸边被雷劈得要倒不倒的那棵树动了一下,许阳扬心里一咯噔,不祥的感觉涌了上来,见外婆又站了起来,急声大叫:“外婆抓紧,别往前走……小心……”
‘树’字还没出口,许阳扬心口猛地一痛,是田武从地上爬起,走过来,对着他心口就是一脚。
作者有话要说:晚些还有一章
第44章 挺想他的(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