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忘机中间有浅浅试探过恶诅是否有出现过什么变动,却始终不得解,仿佛与自己离开前并无区别,思索着莫不是所有的变化都出现在了魏无羡的身上。
想到魏无羡分开时候难舍难分,又拽着自己胡亲乱啄一番的模样,蓝忘机心里一软,向蓝曦臣告了假,说要出去一趟。
谁知却在出山门的时候,竟然被屏障弹了回来。
一旁扫山梯的弟子出了山门,诧异地转头看着蓝忘机驻足于原地,“含光君?”
蓝忘机沉默了许久,心知这个屏障只对自己有用。
恶诅终是已经开始强行纠正时间线了。
算了算他原先在百凤山与魏无羡一别,需是两个月后,才在云梦碰到魏无羡。所以这个恶诅估计会困他两个月,才会将他放出山门。
就是不想让他联系魏无羡而已。
然而恶诅终究不是人,人有很多方法可以解决一件事。
蓝忘机回到了藏书阁,思索了片刻,轻执起笔,将掌下的书卷换成了一张纸。
62
“魏无羡。”江澄踹了他板凳一脚,“吃饭就吃饭,怎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魏无羡“啊”了一声,抬起了头。
对面的江厌离也是一脸犹豫地看着他,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阿羡,你不舒服吗?”
魏无羡:“没有啊。”
见江厌离和江澄都是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魏无羡定了定心神,将心里酸酸唧唧难以言说的感觉咽了下去,抹了把脸,笑道:“真没什么,只是最近天气冷了,胃口不好。”
江厌离端起汤,“汤是不是有些凉了,我去热一下。”
魏无羡拉着她坐下,给自己舀了勺汤,呼啦喝了一大口,“没有,师姐的汤温度正好,我只是方才在想事情而已。”
江厌离这时才微微定下了心,笑着道:“阿羡,最近是不是碰到了什么不高兴的事呀?”
江澄嚼着排骨,“他能有什么不高兴的,每天不就是打山鸡猎兔子,剑都不擦擦,丢到房里积灰。”说到此事,他正了正颜色道:“对了,你下回跟我出门参加清谈会或是有外人在场的时候,一定要佩剑,免得被人在后面戳脊梁骨说我们江家没家教。听到了没。”
魏无羡敷衍地道:“佩不佩剑有什么关系,不佩剑他们也打不赢我,佩了还要防止他们找我切磋剑法,烦都烦死了。”
魏无羡对着江厌离道:“没有什么不高兴的,师姐你继续吃,不用管我。”
他虽是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那股酸劲却是呼啦地往上涌,压得他心头一沉,情绪都有些不好。但是这事又没法跟别人说,毕竟别人都不知道这件事,惹得魏无羡一腔郁闷压在心口,时常盯着手中的檀木珠,翻来覆去地看,仿佛能从上面盯出来点什么。
毕竟,他可真是——太不高兴了。
哪有人说会常来看自己,却在回了姑苏以后,一点消息都没有的?!
他嘴上吃着糖醋排骨,心里却如同吃了几斤的苦瓜,苦得脸都皱了起来,深觉自己简直就是被人放养了一般。
蓝忘机明明走之前还被自己胡亲乱啄着承诺道会定时来看他的,谁知一走就是杳无音信。魏无羡原先还有些拉不下脸,心道自己也就才刚跟回来的蓝忘机好了没多久,也不要太腻着他,但是午夜梦回,一想到对方身上馥郁的檀香味和环抱着自己的有力躯体,魏无羡就浑身发热,穿着里衣在被褥里滚了三圈,甚至还百无聊赖地将床头的亲嘴小人各添了几笔,画成了戴抹额的和系发带的。
魏无羡心道:哎,太腻着蓝湛,他会不会嫌我烦。
他又心道:蓝湛那么忙,云深还要重修,免不了是忙得没空过来找我。
他心道了无数遍,在心里将自己劝诫了无数次,但还是耐不住心里的委屈,将脸埋在被褥里,轻嗅着身上依稀残余的檀香味,一边轻唤着“蓝湛”,一边自行纡解。
自从被蓝忘机从头到脚都疼爱过一番后,魏无羡也是大胆了许多,甚至都有些欲求不满了起来,总想着被蓝忘机摸一摸,或者是被他抱一抱,最好是被他揉在怀里一整晚。
待魏无羡清醒过来以后,脸色红红白白地胡乱擦着腰腹处的浊液,思索起自己是不是身心都离不开对方了,怎么才分离了半个月就想的要死。
他这几天总觉得提不起精神,就像是心神都被人牵去了姑苏,半点魂儿都没剩下。
“唉。”魏无羡如同嚼蜡一般地嚼完了排骨,将骨头吐在了桌上,魂不守舍地叹了口气。
江澄被他这样子弄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只恨不得抱着碗离他三里,“你叹什么气?”
魏无羡:“叹气关你屁事——”
“宗主!有信传来!”门生急匆匆地从门口跑了进来,将一沓信送到了江澄的手里。
信件统一在门廊那边收得,然后将其送入内府。江澄翻了翻手里的信,被魏无羡凑过去随口无聊道:“有没有我的?”
江澄瞥了他一眼,“美得你,你这个闲人,从不管事,谁会给你寄信。”
魏无羡心安理得承认道:“也是。”
“兰陵那边传来的大抵是告知清谈会的日子,清河那边怕不是又要办什么兵器宴,啧,姑苏……”江澄翻着手里的信,指节一顿,似是有些奇怪地将手里的信封看了又看,转头看向魏无羡:“见鬼了,还真有你的。”
魏无羡懒懒地看了一眼他手中的信,在看清了字迹和封面的“魏婴亲启”四个字之后,像是瞬间被人抽中了尾椎一般猛得跳了起来。
“给我!”魏无羡身体越过半张桌子,想要将信从他的手里抽出来。江澄“嘶”地往后避了避,奇道:“姑苏谁能给你寄信啊,还‘魏婴’……”
他没坐稳,就感觉一股大力从脚下袭来,差点将他从椅子上掀了下去。
江澄登时稳下身形,手里却是一空,好不容易坐稳了,抬头便见魏无羡抢过信,火急火燎地跑出屋了。
江澄骂道:“不就是一封信,魏无羡你至于这么急吗?又不是你意中人给你寄的!”
魏无羡声音远远地传来:“哈哈哈哈师妹你不懂!”
江厌离笑着往江澄的碗里又盛了一碗汤,笑着道:“估计是很重要的事情吧,有些日子没见到阿羡这么开心了。”
可惜江澄这碗汤还没喝完,抬头便见着魏无羡如同火烧了屁股一样地门口跑,身姿如同方才奔回屋里一样急切。
江厌离:“阿羡,你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