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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羡脸色阴沉,本就难看了一路的脸色几乎满是快要无法压抑的煞气,他一字一顿地道:“把东西还来。”
“这是给阿凌的礼物?”金子勋手里举着小木盒,嘲讽道:“魏无羡,你不会真以为自己能参加阿凌的满月宴吧?你害了含光君一个不够,还想害阿凌?”
魏无羡隐忍了一路的怒火,在金子勋提到蓝忘机时,顷刻间爆发。
“东西还来!”
魏无羡今早从下山到买了流苏吊坠,全程都没有半点好脸色,吓得温宁大气都不敢出。他原是想将缠在腕间的檀木珠都给扔了,反复纠结再三却还是下不了这个手。
蓝忘机之前不让他下山的请求,在昨夜从震惊到心灰意冷又辗转反侧了一夜之后,如同逆反一般地翻涌而上,将他压得喘不过来,索性一早便带着温宁下山去了。
他怕再在蓝忘机身边呆着,可能会崩溃。
蓝忘机的那两句话和如同“我不能说”的沉默,将他的心击得片片尽碎,总觉得原本所有美好的东西都像一场谎言,在被揭开之后,可怕到让他不敢去面对。
——他第一次产生了不敢去问的退缩心情。
蓝忘机虽然是看着他,但是又不是在跟他说话。
一切就仿佛是一场替代的玩笑。
“你怎么还不醒”、“不要再睡了。”
……醒什么?
……谁没醒?谁还在睡?
魏无羡不敢去深究每一个字,却无法控制脑内一遍遍重现这几个字眼,和蓝忘机难过的神情。
这个眼神他太熟悉了,是爱到了极致,痛彻心扉的感觉。
……但却不是对他说的。
几年前便压在心底,强行埋下的关于第一次的讨论和面对蓝忘机僵硬沉默的复杂心情,似是再也无法隐忍,顷刻之间喷涌而出。将他的惴惴不安和惊慌失措全部翻了出来,取而代之了他原本都已经养成的安心感。
就像是击碎了他脚下最后一块砖石,让他坠入了无尽的深渊里。
魏无羡每一寸指节都在发痛,灼烧般的烫意席卷全身,让他崩溃地发出一声喘息,近乎是强行抽离般地爬开到了一侧的被褥里,疯了一样地用被褥将自己卷了起来,瑟瑟发抖。
【“你透过我,到底在看谁?”】
【“……你透过我,到底在看谁?”】
——你是不是有一个,更喜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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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子轩来的格外及时,不出两句便与金子勋辩了起来。
然而金子勋一口咬定这千疮百孔是魏无羡下的,誓要将他灭杀于穷奇道。
“你分明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你身上的千疮百孔又未定是他下的,何必如此急躁!魏无羡毕竟是我请来参加阿凌的满月宴的,你们这样行事,置我于何地?置我夫人于何地?”金子轩蹙眉高声喝道。
金子勋冷笑道:“他参加不了才是最好!魏无羡是个什么东西,他也配参加我们家的家宴?谁沾他谁就是一身黑水!你看看含光君,原本多高风亮节的人啊,现在还不是被他蛊惑混到了一起,在外面名声传得如此难听——”
魏无羡目眦欲裂,“你住口!”
金子勋话音一顿。
倒不是因为魏无羡,而是看到了御剑落下的人,这下更是嘲讽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这不是含光君吗?”
金子轩礼道:“含光君。”
蓝忘机冲金子轩颔首,见眼前还没有发生什么,心下暂且一松。他脸色沉沉地走到了魏无羡身侧,伸手想要将人揽到身后,“魏婴。”
魏无羡余怒未消,如同被电流击打了一般,猛得抽出了手,“放开!”
蓝忘机低声道:“你先控制住温宁。”
魏无羡怒道:“我要控制他做什么?!他若是被控制了,我们都得死于当场!”
蓝忘机见劝他无用,转头对金子勋道:“金公子,请将东西还来。”
“呵,当真有趣。还来?谁知道这东西会不会对阿凌有害,怎能留得?”金子勋见被无视,心头更是火气,当下说话更为尖酸难听,“况且两位现在还有心思打情骂俏?上面可还有这么多弓箭手呢。”
魏无羡:“你!”
金子轩:“子勋。”
金子勋扬声不满道:“子轩,你请他来,就不怕今后你和嫂子还有阿凌一辈子都多了个甩不掉的污点?!”
金子轩喝道:“你给我住口!”
“好,好!”
金子勋心中气愤,手里一用力,却是在蓝忘机伸手去抢之时,将那只装着银铃玉穗的小木盒,顷刻间捏得粉碎,扬手便是粉末袭去。
“魏无羡,你不是要吗?!拿去便是!”
魏无羡亲眼看着护了一路的物件在他掌中化为粉末,瞳孔骤缩,伸手便是一掌打向金子勋,“——金子勋!”
然而蓝忘机先他一步,将他手腕攥住,低声喝道:“魏婴,凝神!”
金子轩不知那盒子里装得什么,但见魏无羡眼眶通红,一副满是杀意仿佛要将人拧碎的模样,喝道:“魏无羡!你闹够了没有!”
他顿了顿,似是顾虑着皱眉,“你先让这个温宁住手,叫他不要发疯,别把事情再闹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