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头上的绸花,傅陵本也要细细地择选,但苏遥既愿意,他便也顺着给康娘子。
给康娘子也不错。
上回雪青薄纱的功劳,傅鸽子还算在她身上,这回就算谢她。
既已说定,康娘子便欢欢喜喜地送人出门,摸着一小袋定金,忙忙地去吩咐店中人手了。
外头已近薄暮,日头西沉,整个旧京便笼在天寒地冻中。
傅陵又把他裹得只露个脸:“若是累,明日便不要去柜台卖书了。”
“我还好。”
绒绒风毛刮着苏遥的面颊,苏遥微一蹙眉,“方才说到马,可我还不会骑马。”
傅陵便笑笑:“没事,成婚的马都走得极慢,坐着就行。”
苏遥依旧发愁,傅陵倒不由好奇:“你一点也没骑过?”
苏遥摇头。
在原来的世界是有马术课,但他那时年龄小,有个同学摔伤了腿,家中后怕,也不让他碰了。
来到这边后,更没碰过了。
傅陵便握住他的手:“那等开春,我教你。选好的红鬃马在咱们家庄子上,正好给你熟悉熟悉。”
户外活动,是得等到开春。
苏遥听着马车外渐起的北风,才真正意识到,旧京又到冬日了。
过了腊八就是年,云淡日寒,傅咕咕的书,是苏氏书铺在年节前的最后一笔生意。
客人依旧多得很。
祝娘子家的小娃娃摇摇晃晃地走路,瞧见书铺前长长的队伍,只欢喜地拍手。
祝娘子在后头护着这小团子,又恭喜道:“苏老板又财源广进呐!”
祝娘子始终不知道华娘的真实身份,她与阿言、华娘、苏遥都曾距离那样近,但那些纷争,却从未影响她平平静静的小日子。
世上大抵有许多人皆是如此,一生平安喜乐,在小天地中生活得自自在在。
苏遥自然不会去告诉她这些事,寒暄一二,又忙活起店中的生意。
做惯了的事,倒也并无太多新意。
尤其是,每回都有客人来问相同的问题:“苏老板什么时候能请到鹤台先生露面?”
坐在苏遥身边的鹤台先生本人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