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从那么远的地方送过来,鱼还不得都死了啊。就这, 还只是最初的一半呢, 死掉的那此些鱼虾都被丢弃了。
这么一说,皇后就懂了, 她失笑道:“也只有荣国公和忠瑞亲王能想到弄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了,也只有他们有这个能力了,难得。”
兴宁帝哼道:“要不朕怎么会说为了运送这些鱼,太过于浪费人力和物力了呢?”
也只有贾赦那小子,有钱,又有一些非常人的手段, 否则他这个大启皇帝想要吃到这种远海的鱼类, 还真不容易。
他敢说,同样是皇帝, 他父皇,如今的太上皇, 在位的时候,就没吃到过!
哈哈哈,兴宁帝很得意,他的运道就是比太上皇好!在位的时候, 能够遇上忠瑞亲王和荣国公辅佐,名垂青史,指日可待!
皇后又问道:“陛下方才说让御膳房弄鱼?是什么样的鱼?也是活的吗?”
兴宁帝摇头:“是一种叫做金枪鱼的大鱼,个头不小,足有五百多斤。那鱼个头太大,钓上来没多久后就直接送去冰冻上了,刚送到时,朕便命人送到御膳房去料理了。一会儿,皇后也一同尝一尝吧。”
皇头自然是点头应下了。
这时,又有宫人打开了其中一个由楠木装着的箱子,待看清了箱子里所装的是什么东西时,饶是这些宫人,在皇宫里已经看多了各种珍宝,也被箱子里所露出来的东西惊得张大了嘴。
兴宁帝发觉不对,忙走过去,这一看,也是狠狠吃了一惊。
“这……”
就见这只足有半人高的楠木箱子里,装满了鸽子蛋大小的珍珠,白的,粉的,紫的,黑的,金的!
白的洁白无瑕,粉的娇嫩可爱,紫的典雅高洁,黑的神秘迷人,金的贵气无双,个个珠圆玉润,光彩照人,璀璨夺目。
同样走过来的皇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最后还是皇后率先回神,赶紧指挥宫人:“愣着干什么?快把其他几个箱子也打开!”
宫女不敢耽搁,赶忙迅速打开其他的箱子。当箱子里的东西全都展现在众人的眼前时,所有的人,已经被惊得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
同一时间,荣国府,荣庆堂
史湘云捧着随鱼货等物一同送来的清单,一一念给贾母听:“……半人高红珊瑚一对,白珍珠一斛,粉珍珠一斛,紫珍珠一斛,黑珍珠一斛,碧玺一匣,红宝石一匣,蓝宝石一匣,紫水晶一块,砗磲一只,七彩法螺一对,蝴蝶鱼一对,神仙鱼一对……”
清单很长,史湘云念得口都干了,才终于念完了。
贾母心疼她的嗓子,忙让小丫头子给史湘云倒茶。
“去给云丫头倒茶,就用前儿王爷送来的白茶。”
小丫头子忙应下,倒茶去了。
把史湘云招到踏上坐下,拉着她的手,贾母可心疼了,这孩子说话都有些哑了,“你且在我这里歇一歇吧,瞧把你累的。”
史湘云是真的累坏了,接过小丫头子捧上来的茶杯,狠狠灌了一口。别说,一口气念了那么长的清单,她的嗓子都快冒烟了。
她心有余悸道:“大老爷实在是狠,一下子送回来了这么多的东西,光念清单都花去了这么长的时间,也太吓人了。”
王熙凤笑道:“可不是么,我听说啊,这次送到宫里的可比咱们这里多多了,照云妹妹这般念法,可不得好几个人轮着念哟。”
几句话把贾母等人说乐了,可不是要有人轮流着念清单么?好家伙,都快赶得上礼单了。
笑过后,贾母指着地上放着的大小箱子和玻璃缸,对众人道:“这些东西也有你们的份儿,除了清单上明确写的属于哪家的那些外,余下的随你们挑。都上来看有没有你们喜欢的,拿一些回去吧。”
这次送到荣国府的东西,价值不可估量,很多东西,甚至连宫里都不一定能见得到,而她们却能拥有,数量还这么多,可见多么令人喜欢。
之前荣国府在贾赦的操持下,蒸蒸日上,钱财是极多的。
早前贾母听人讲,贾赦做生意赚得的钱,多得几个私库都装不下,不得已只得在地下挖了好几个库房,用来装这些年赚来的金银。
前几年贾母和贾赦不对付,贾赦对贾母失望极了,有了好东西,也不乐意孝敬贾母。除了官中给各房的例钱,和嫁妆的收益,贾母再没有多少进项,手里的银钱渐渐空了。
最近几年和贾赦的关系有所缓和,贾赦和徒钰多少孝敬了她不少好东西,她的私库才又没办法丰盈了起来。
然而和今天这些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可是谁又能嫌钱少呢?这么多宝物,随随便便拿出一样来,都够普通百姓一家子生活十几年了。
但是这些都是她儿子孝敬的,贾母心里高兴,并不介意松一松手,笼络一下人心。
果然,听到贾母这么说,早就被那些金光闪闪的好东西闪瞎了眼的王熙凤等人,高兴的什么似的,眼疾手快的上前,取走自己中意的东西,对贾母千恩万谢,好话不要钱似的往外说。
贾母很是舒心,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笑成了一朵菊花。
贾政扭扭捏捏的上前,在那一箱放满前朝字画和孤本的箱子前踟躇,这个箱子里放满了字画和孤本,每一样都是他很想要的,他想把整个箱子都搬到自己那里,可是,贾母只允许他们拿一件,为这,贾政的选择困难症犯了。
都说知子莫若母,贾政是贾母生的,从小又是长在她的身边,他在想什么,贾母总能猜得八.九不离十。
本来这些字画和孤本,贾母并不是很上心,即使全部给的贾政,也不会有人多嘴说什么。
可是二房现在是什么光景,再没有谁比她更清楚的。这些东西要是进了贾政的口袋里,不出三个月,一准散的一干二净。
这些如果是贾母自己的,给了贾政也没有什么,总归等她百年之后,她身后的东西都是要留给两个儿子的,提前给了贾政,想必贾赦也不会说什么。
问题是,眼下这些东西,是贾赦的!如今东西虽然往她这里送,谁又能知道贾赦还有没有其他安排?
如果她把东西给了贾政,而他又把东西散出去了,万一贾赦有需要,回头找她要,她又该去哪里变出东西来?
想到这里,贾母就对贾政的纠结视若无睹,就让他纠结去吧,选出来了就罢了,要是选不出来,就最好了。
在京城的人对这些远道而来的鱼货和珍宝好奇不已的时候,贾赦的船,在大海上航行了三个多月了,沿途所经过的大小国家,不计其数。
也是在经历了这许多的地方后,船上的这些生在锦绣高粱之地的男孩女孩们才知道,原来,并不是所有国家,都如大启那般,幅员辽阔,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原来,一个小小的弹丸之地,不过万余人口的地方,也能自成一个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