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以为然:“什么行在?往后除了见大臣,这儿便是宣政殿。”
宝珠还欲说话,一时撑不住倦意,侧身掩口打了个呵欠。
皇帝便哄着她:“歇了吧。躺着松松筋骨,再说会儿话也是一样的。”
那可未必。转念又想:他明日又得不到五更便走呢。宝珠也就依他所言,被衾是早铺好熏暖了的,替他宽了衣,又要唤人准备洗漱的巾栉来,皇帝却说:“费那个工夫做什么?”
屋里的铜壶中还剩了小半温水,便就着宝珠的用具擦洗了一通,幸好青玉牙刷本是成对的,宝珠取了另一柄给他用。
一时拾掇完了,皇帝坐在床边,说:“我现在浑身都是你的味道。”
宝珠正理着床帐,闻声只乜了他一眼,让他睡到里面去。
皇帝不肯:“说好了我给你值夜的,你睡里面。”
无论是皇后还是妃嫔,有幸与皇帝同榻而眠时,都要睡在外侧,一则便于夜里伺候茶水之类的,二则若逢着意外变故,也能挡一时半刻,为亲卫护驾拖延时间。
宝珠却是从来睡在床里侧的。如今因为是在宫外,她怕禁卫不够森严,方才有这么一句。
皇帝可没想那么多,见她踟蹰,干脆拥着她一块儿倒下去,虽然答应了放过她一晚,但搂在怀里亲一亲总不能叫食言。
蹂'躏完了嘴唇,又轻吮着她脖颈上的那一小块儿伤痕,淡粉的颜色,比别处更娇嫩许多,触感像花瓣儿似的。
“还疼吗?”嘴里问得含糊,手上也不老实。宝珠攒出来的一星睡意被他折腾得全没了,闭着眼睛呲他:“御膳房克扣了您的荤腥还是怎么着?到这儿拿人肉填补来了?”
皇帝哼笑一声,说“可不”:“素久了的人吃樱桃肉,想不露馋相都难。”
宝珠躲他没躲掉,干脆迎上去紧紧搂住他,这下皇帝反倒不便动作了:“您犯不着说这样的话,说了我也当听不见。”
若还正经是他的妃嫔,闹这么一出专房之宠也就罢了。只要不插手朝政上的事儿,上辈子大臣们也没为这个谏言过。后宫里头虽有些怨对,总碍着皇帝的面儿,不过背地里偶尔不阴不阳几句。
如今可怎么算?倘或好端端的,皇帝不进后宫了,岂不惹人非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