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我锺伯就好,叫什么老先生。”锺锦江抬眼盯着罗定,像是十分欣赏,脱口而出,“三十而立,怎么还没成家?”
罗定忍不住回头笑着看了段修博一眼,转头又回答:“还不打算那么早。”
锺锦江啧了一声,貌似很不赞同地回答:“这怎么早?岁数已经不小,要成家生子啦!我家孙女儿今年二十七岁,长得漂亮,哈佛硕士毕业,平常最爱看你电影追你新歌。我看你们俩,就合适得很!”
不是头一回碰上乱点鸳鸯谱的,罗定早就明白了该如何应对,笑着拍拍锺锦江的肩膀,并不走在他身侧,而是转到了轮椅后背。
转过头,就对上段修博似笑非笑的眼神。罗定便知道这个男人又醋了。
寿宴无非老三样,老寿星公致辞完就开始吃饭,因为寿星公是圈中人,还有大腕歌星上台献唱。
现场觥筹交错,全是劝酒的窃声,罗定不喝酒,又耐不住被磨缠,只好借故离席去了厕所。
在厕所里打电话布置了几个工作,罗定舒口气坐在洗手台上,对着镜子扒看自己的眼角。
刚才锺锦江问起来,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三十岁了。
虽然以现在的年龄层细分,三十岁不过是男人的青壮年。但罗定哪里会不知道,即将迈入这个门槛的自己距离衰老越来越近了。
他倒是没什么可遗憾的,全世界恐怕再找不出第二个像他这样有机会重拾青春的。再经历一遍二十多岁,哪怕三十岁之后的岁月都是他白捡来的,再不满足实在要天打雷劈。
他一时发怔,余光忽然捕捉到门被打开,还来不及跳回地面,就看到段修博走了进来。
段修博反手将厕所门给关上了。
罗定才紧绷起来的肌肉一下子变得松懈,靠在镜子上歪头冲他笑:“多久见一次面,还要吃醋。”
段修博满脸的笑容早就已经不知道抛到了哪里,眼神中全是委屈,几步走到罗定身边,人高马大地低头看着他。
短发男人的五官凌厉,眼神刚毅,可每到这种时候,罗定就总是想要揉他脑袋。
他也确实这样做了,抬手拍了拍段修博的头,段修博垂下头来让他拍的容易些,最后被拍的不尽兴,索性将人一把从洗手台上抱了下来,锁在了怀里。
罗定和他长久地拥抱,还是矮了一个头,对方颈窝里有淡淡男士香水的味道,段修博一向喜欢这些时尚华丽的东西。
手指磋磨着对方后颈短短的发根,手感几年如一日的好,他小声问:“还生气?”
“锺锦江的孙女马脸细眼,我见过一面。”
罗定喷笑:“绅士风度哪里去了?”
段修博松开他,低头目光炯炯地望进罗定的眼睛里:“咱们结婚吧?”
“啊?”罗定没弄懂他跳跃的思维。
段修博立刻生气:“你是不是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