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的惴惴不安终于席卷了他的身体。目盲之人无法确认面前的人是谁,五条悟总是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悄悄前来。
星明惶惑之下甚至无法大声呼唤外面守着的那些人。他隐约明白了自己口中说出的话也许并不吉利,是诸多祸患的伊始。
以至于他张了张嘴,到最后也没有发出声音。
这里的戒备并不算森严,只笼罩着一层结界。依靠咒力来区分入侵者的结界并不适用于甚尔,他若无其事地走进了锁着报丧鸟的小院,又观察了四周。
虽然痕迹很小,但窗口的连接处留下了曾经被用力拉扯过的痕迹,就算附近没有任何脚印留下,那也说明了曾有人从此处进入到屋内。
这是咒术师所不会注意到的细节。
避开其他人的看守对甚尔来说就更加没有难度了。房间中的人听到他来了,骤然便露出了些许期待的神情。
甚尔感觉不到其他人的咒力。
但是当他看到星明的时候,他忍不住嗤笑出声。说什么报丧鸟,结果他看到的却是这样的人。
房间外的人久久等不到星明的动静,他们还以为星明正沉浸在无可抑制的悲伤之中。那虽是报丧鸟,虽是不吉利的东西,可说到底,人类的感情复杂又多变。
就像报丧鸟的名字是五条星明,五条家的那些家仆们的姓氏同他一致般。
高层委派给星明的任务,通常都离奇得毫无道理,他不明白那些任务的意义在哪里,只是星明隐约明白了祸从口出,不可言说的道理。
按理说只要按照高层的那些大人们所说的去做就可以了,什么都不必想,按部就班地生活就足够。
可每次,当星明对前来拜访的咒术师说出“注意身体”之类的话时,那些人最后都失踪了,连痕迹都没有留下,于是,星明是普通人这件原本绝无可能动摇的认知,一天比一天更加让人难以确认了起来。
所以,只要像这样,让报丧鸟谁也不见,这样就好了。
驳杂的情感交融,既是血脉的亲近,又是同情,无法忽视的憎恨和无可抑制的同情全都搅在了一起。
家仆们猜测着房间里没有了动静,兴许是因为小报丧鸟难过到极致时,他们最后还是轻轻敲响了门。
“星明少爷,是早餐的时间了。”
可是再如何复杂的情感,最后也只化成这样简单的一句话。
五条星明听不懂这些,可他仍然说:“谢谢。”
他一点也没有说房间里来了陌生人的事情。
五条星明将耳朵贴在门前,听到问话的人脚步声已经远了,这才松了口气。刚才他还不敢确认,但是现在他完全明白了,面前的人,他从前并未见过。
禅院甚尔站在房间里。
他是知道五条星明的。
五条家诞生了新一任的六眼,各种传闻就连他也能听到。
甚尔听其他人或是嫉妒或是嘲笑地谈到过,虽然五条家这一代有六眼,可六眼的弟弟却没有咒术师的天分,简直算得上是耻辱。
那时候他们还称六眼的弟弟为“五条星明”,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就不再用本名称呼星明了,只唤他报丧鸟。
虽然早就听说过他了,可像这样看到报丧鸟的模样,却是第一次。
“你就是报丧鸟?”
甚尔故意这样问。
被他这样询问的人愣在原地,他想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回答了对方这个问题。
“我的名字是……星明。”
甚尔望着他,忽然间露出了一个笑容。这是此刻星明暂且还未能见到的笑容,肆意极了,就如雪花落在大地上,一切哀伤就此消弭。
“你既然不是哑巴,就重复我说的话。”禅院甚尔推开门,夺目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阴郁全无:“我说什么,你就说什么——告诉外面那些人,明白吗?”
星明慢慢站起来,他向前走了一步:“说什么?”
甚尔想了想,说:“禅院甚尔今夜就会惨死,尸骨无存,和那些人一样。”
五条星明慢慢睁大了眼睛,他胡乱向前摸索了一阵,却没有触摸到面前的术师杀手,他行走的太焦急了,差点摔倒。
“不可以!”
甚尔站在离星明不远处,他的声音中笑意愈浓,愉悦中透着恶趣味:“你这种反应,不是知道得挺清楚的吗?”
他说了这样意义不明的话。
星明踉跄着想要上前去,可这次他是真的跌落到地上去了。
甚尔望着他,只是说:“为我预告死期吧,报丧鸟。”
作者有话要说:血之甜品:设定来自《绝狼blackblood》,有二设。
——————
感谢在2022-01-1822:49:252022-01-2002:34: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d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iamw8瓶;瘾君子5瓶;暖阳2瓶;三千罪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