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得心肝脾肺肾都在颤抖。
他骇得两条腿直晃,根本支撑不住他圆滚滚的身体。。
皇甫昕来刑部好久了,一头扎进刑部的库房里基本就没出来过,听说他天天抱着卷宗睡觉,是个锯了嘴的闷葫芦。
可谁来告诉他,皇甫昕这一张巧舌如簧的利嘴,到底是什么时候按到上去的?
一张嘴就是五大罪状也就罢了,掉个乌纱还有机会翻盘,可那句“见不得这泰隆盛世”完全就是想要他的命啊!
这也嘴太狠了!这心也太黑了!
听说他兄长是个老好人,他弟弟是个小纨绔,他本人是个闷葫芦,到底传言能有几分真!
皇甫昕一手负在身后,满身都是龙子龙孙的矜贵,他俯视地上瑟瑟发抖的高侍郎,眼神微微有些俯视苍生般的怜悯,微微伸手一抬:“高侍郎切不必行此大礼,小王在刑部历练期间,请各位大人暂时忘记小王的身份!”
高侍郎手脚并用的爬起来,奈何肚子实在太大,被旁边的贾侍郎扶了一把,才堪堪站稳。
他恨得牙根痒痒。
心说本官哪里在给你行礼!
但好像也不能说他吓得腿软,索性黑着一张脸彻底闭嘴。
众人以为这个锯嘴葫芦训斥了一番高侍郎之后,会安安静静如他所言,放弃郡王的身份,在尚书大人的眼皮子底下有所收敛。
可大家都想错了。
皇甫昕像是长久以来的话语,都存在了今日一起说出来。
锯嘴葫芦也有滔滔不绝的一天,以往只是时辰没到。
他从太医的前往侯府的次数、时辰、诊断脉案、侯府应对说辞、蒋氏昏睡症状与宫中禁药沉媚的比对,说到了侯府三老爷之前被人拦下轿子喊冤,再到今日妇人所说证言,一一详细复述,一一理清逻辑,一一仔细核查。
他语速不疾不徐,所说之事条理清晰明了,逻辑清楚合理,高侍郎想要从案卷中找出错漏,却发现他眼珠都要瞪出来了,却根本没有找到哪怕一丝一毫的错漏。
这人、这人真是抱着案卷睡觉的?
“尚书大人,高侍郎、贾侍郎,下官认为此妇人所供之事,需要详查,万不可武断下定论!”
皇甫昕洋洋洒洒说了快一刻钟,最后他向三人拱手作揖。
老尚书眯着眼睛瞧着皇甫昕,嘴角一抖一抖的,又气又恼,但他能怎么说。
不,太子殿下没有进一步指示前,他最好闭嘴。
这愣头青皇甫昕若是想对着高侍郎那样对他发作一顿,他老脸还要不要?
“嗯,就先如此。”刑部尚书抚着胡子,学着皇甫昕之前的惜字如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