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晟朝他看一眼,没回他,直接抬脚往药庐里走。
少年一身黑衣,身高体健,眉目俊朗,眼神清明,唇红齿白。
……因为之前失血过多又多日熬夜,唇不太红!
想什么呢!老头甩甩脑袋。
他一早听小德子说,昨天小徒儿和小丫头一阵吼完了,酱酱又酿酿,他都快把发髻抓歪了。
一心想着,他没发狂要杀人吧,小丫头没被那个疯子吓坏吧。
若是……都没事,那……
嘿嘿嘿……
老头又急又好奇又独自傻乐,直到终于见到皇甫晟。
他没什么两样,只是好像有些破罐子破摔,大白天的也穿起黑衣来了。
刚才看他眉眼淡淡,一脸平静,什么都发现。
老头有些郁闷,心说这小子城府越来越深了,连他这个看着他自小上树掏鸟蛋挨揍的师父都看不透他了。
老头又眯眼回想,眼神正常,说明一切都正常。
那就好,那就好!
“哎哎哎,等等老夫,等等我嘛——”老头一边傻乐,一边屁颠屁颠跟着往里面走。
手上换了药,皇甫晟动动手掌,又抓握几次,发现大拇指终于可以微微动弹了。
“如何?”赵老头欣喜地问他。
皇甫晟脸色依旧平静,只是声音中隐含一些喜悦:“再过一个月,可以握剑!”
老头也高兴,“那就好,那就好!”
只是老头有些郁闷,这么振奋人心的事就不能喜出望外一些吗,一副四平八稳的样子!
活该人家小姑娘一直云里雾里的,说声“心悦你”会死吗?
想当初——
不对不对!
老头似乎想到了什么,腆着脸小心翼翼问:“好徒儿,为师想要去别庄住几天,你看——”
皇甫晟抬眼看他,眉宇间的平静换成了疑惑:“师父,你只是没脸见师叔,更没脸见你们早逝的女儿,又不是打不过她,怕什么,还用躲起来?”
老头大怒,一脸气急败坏,他一边跳脚一边哇哇大叫:“你个逆徒,不过是因为老头刚才问了你几句很、中、听的话而已,怎么,就急着报复回来了!逆徒!逆徒!走了,老头要走了,再也不见你了!谁也别拦我,哼!”
皇甫晟心说,我们当然好了,还用你问,但被师父问起,他不愿承认自己是恼羞成怒:“师父,你一双眼睛只会分辨草药了,你的朋友两面三刀,你朋友的妹妹蛇蝎心肠,你当然看不出来了,这不能怪你!只能怪师叔识人不清,而、已!”
被戳中痛脚,老头当场炸毛,他捶胸顿足,痛哭流涕:“你个逆徒,不用你一遍一遍提及往事,过几年,老头把你拉扯大之后,就去地府找我女儿!”
皇甫晟沉默,微微叹气,半晌才说:“师父,过去的你放开吧,等师叔来了,你们好好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