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在意儿子,然和他自个相比,儿子亦不过是他收复失地的一个臣工将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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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阁中,李济安正在用早膳,四下没有侍者,只有面色苍白地穆婕妤伺候在侧。
“朕就不该奢望你会是个软和的。”李济安从她手中接了碗盏,“阿姐□□的人,真真和她一个脾性,太倔又爱管闲事。”
“公主管的不是闲事,是家国天下事。妾身管的亦不是闲事,是孩子的事。”
“这是起了要陪六郎同去的念头?”李济安用了口粥,“敢这般同朕说话了!”
“妾身不敢,乃一时心急,望陛下恕罪。”穆婕妤低了头,躬身跪下去。
“起来!”李济安一把扶住她,亦给她盛了碗粥,“用了,养养精神,午后让禁军护着去洛阳。”
“谢陛下!”
“你承了阿姐不少本事,但是别学她的性子,朕不喜欢。”李济安看着低眉用膳的人,话不由多了些,“一个公主,家国天下事便不该是她管的。你也一样,是你的儿子吗,这般上心!”
穆婕妤手下微顿,抬眼视君,片刻道,“妾身受教了。”
“见到六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可清楚?”
“清楚!”穆婕妤已经半句话都不想再多言。
“阿昙到底还在东宫,便是出了东宫,亦是在朕的国土上。”李济安看出她的敷衍,遂笑道,“阿姐可就剩这么点血脉了,你可拿捏清楚了。”
穆婕妤勉励压制着起伏的胸口,从座上起身,伏地叩首,“陛下安心,妾身自谨言慎行。”
“好了,别动不动就跪。”李济安虚扶了她一把,起身道,“待过两日,阿昙回宫,且还有事需你去劝劝。”
话音活下,他亦有些不满,“那个孩子,也就看着老实,着实是个能折腾的。”
竟然能从东宫走出来,让天下为她作证,金蝉脱壳逃生,眼下又这般回来,裴氏的那点事,一时三刻想来是过不去了。
李济安提眉,不由浮上一点恼意。
“不知陛下所指何事?”穆婕妤问。
“你管的过来吗?”李济安转瞬笑道,“不急,一桩一桩来。你且先去看看六郎!”
他抬步前往早朝,至门口顿足停了一瞬,“听话去做,朕保证,给的是诸方皆好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