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先生身为屋子的主人,很积极地从鞋柜找出早已准备好的拖鞋给顾青书放好,顾青书蹲下去解马丁靴的鞋带,但手又是立马被高醒打开,说了一句:“别抢我的工作。”
顾青书手缩回去,不跟高醒去抢,便站在门口转着那双淡色的瞳孔打量四处,每一处都好看,却也仅仅只是好看罢了,他像是来做客的人,谈不上是回家的人,能称之为家的,顾青书想,应当还是北京的那套小四合院,也不知道高醒卖了没。
高先生人精似的,给失而复得的宝贝儿解开鞋带,让人抬脚的时候,就一直观察着青书的表情,依旧是跟做这辈子最要命也最重要的题目,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一边把宝贝恋人的脚丫子塞进带后跟的棉拖鞋,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其实我也不常住这里,平时都住在公司旁边的酒店,到处跑,和人谈生意,还要实地考察,去工厂视察,基本没有落脚的时候,可现在不一样了,青书,你回来了,我们就回去把老宅子打扫出来,好不好?当年给你种的葡萄藤大概早就爬满葡萄架了。”
顾青书心中微动,点了点头,眼里微热,说:“好。”
“那现在,我们是不是去补个回笼觉?”高先生说罢,随便脱了自己的鞋子,一把将顾青书抱起来,就往楼上带。
顾青书反应了一会儿,想起来自己肩膀上还有金哥咬过的牙印,后面也是做过准备的样子,要他主动开口说这些,他说不出口,便细声细气地淡淡要求说:“不洗澡吗?”
高先生坚定的摇头,一脚踹开主卧的大门,将顾青书压在床上,双手撑在顾青书的脑袋两侧,说:“洗,一起。”
顾青书睫毛颤了颤,唇瓣嗫嚅了两下,主动道:“还是分开洗比较好……”
高先生右手却已经一颗颗开始解起了顾青书的扣子,大衣的牛角扣轻易松开,里面羊毛的蓝色宽松毛衣也随意从头上脱出,最后是白色的衬衫……
衬衫扣子大概因为主人的疏忽,少扣了一个,高先生也没有说什么,在看见衬衫下雪白的肩头有个血淋淋的牙印时,眸色一沉,却更不问一个字,永远只是笑,微笑,再自个儿反手脱了上衣,重新抱着青书就去了主卧里的淋浴室。
无数水珠唰地一下子从固定花洒喷出偏热的水柱,落地镜面瞬间铺上一层朦胧的水雾,雾气里两个人影虚幻晃动,最后有人一步步退贴在镜子上,将凄美的蝴蝶骨与浑身上下最为丰满的部位软乎乎地贴在镜子上,但很快,这人被另一人强势而略带粗鲁地搂了回去,细软的腰肢被紧紧扣着,长发散得黏满后背,又被对方的大手弄乱,掌控住后脑,接受一个温柔的吻。
顾青书起初还心有芥蒂,是想要跟高哥慢慢重新开始的,毕竟他知道自己大概伤高醒很深,总得有个解释,再跟高醒说一下自己与金哥的关系,然后好好谈谈往后的交往应该有哪方面的注意事项,最好是跟高醒说清楚自己这些年……其实也很想他这件事。
可高醒目前似乎是根本不要他的任何解释,就要他这个人。
要他全身心的投入与承受,是……怕他反悔?所以着急?
顾青书眼睫毛都被水柱打湿,黏糊糊地像是玫瑰的刺,轻飘飘刮过高先生的脸颊,好不容易被放开,立马一边大口大口呼吸潮湿的空气,一边喘息着说:“高哥,等一下……我有话想说。”
“什么话?”高先生捧着顾青书的脸,用薄唇描绘青书的轮廓,低声说,“如果是关于金潜的话,我不想听。”
顾青书被吻得密不透风,他那七年来只稍微长进了一点点的年糕同七年前总一块儿吃肉的老伙计碰了面,发现老伙计或许偷喝高乐高了,又拔高了不少,一面脸热,一面还是说:“我想说很多,可不止金哥……还有我们,你都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又答应回来?”
“过程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我想要你,青书。”
“我不想从你的嘴里知道任何昨晚的事情,你也不用说,我自会从别人嘴里知道,我不想你为难,所以你也不要为难我。”
“你只需要知道,你现在反悔来不及了,就够了。”
高先生说这话的时候,手不安分的狠狠抓着与年糕配套的云朵面包,重新从身后拥抱住顾青书,发现云朵面包明显是被人涂好了奶油准备吃掉的样子,也只是顿了顿,随即让老伙计去侵占云朵面包的祖屋!
祖屋很小,原本以为是被上一买家住过,但真正入住后才感觉的出来祖屋里什么都没人动过,依旧是干干净净的。
得知宝贝的祖屋应该是为了自己才没让前任暂住,只是参观了一下,高先生忍不住心血澎湃,只是越看宝贝肩头的牙印越不舒服,非要在同一个地方咬一个更大的才罢休!
顾青书年少时同他的高哥干坏事儿时,就隐约感觉得到干坏事儿时的高醒根本听不见他说话,是稍不注意就要脱缰的疯驴玩意儿,只不过年轻时候没有一次脱缰过,高醒惦记他身体健康比惦记什么都厉害,重一点都要问心口有没有不舒服。
现在……
时间快进去下午三点,顾青书趴在高先生的臂弯里,头疼、腰疼,浑身不舒服,尤其是肩头,上了红药水后还刺痛不已,他神色淡淡,搂着他的高先生却是满脸严肃,脸上是自己给自己抽的巴掌,还在哄人:“要不还是去一趟医院?我叫私人医生过来也行,你总得查一下为什么头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