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新艰难地回答:“他出事儿了,那天去围观的人挺多。”
“什么事儿?”
孔新深呼吸。
他嘴唇有些颤抖。
季寒川察觉到这些细微表情,意外地挑眉。
孔新竟然在害怕。
他已经杀了许多人,竟然还会害怕?
孔新回答:“他死了。”
他刚刚说莫文昭和云鸿才“怂”,可事实上,孔新自己才是个纸老虎。当把他所有的怨气、不甘,全部从他身上剥离之后,留下的,就只有对世界、对旁人的恐惧。他一事无成,没有学历,连师父都不想要他、要赶他走。他怨天尤人,可在这之后,却掩藏着极端的、只能被挂上其他名义的自卑。
他害怕。
哪怕今天、昨天,他杀了再多人。想到当时的场景时,恐惧还是油然滑上孔新的心头。他瑟瑟发抖,冒着鼻涕泡。又因为被倒吊,鼻涕眼泪一起灌进嘴巴里。
孔新颠三倒四地开始叙述。
他说,在玩家们到来之前,酒店里,出了一场命案。
玩家们精神一振!
季寒川纳闷:命案?我怎么不知道?
下午和蔡旭那间房的人聊了很久啊,可他们压根没有提起。
不过孔新很快就说:“是两个清洁阿姨先发现,之后被压下去了,都不让人知道。我是那天有点其他事,意外碰上。”
季寒川:“什么事?”
这个问题,和他们当前的主题,其实没有关系。
云鸿才微微皱眉,莫文昭看了季寒川一眼,但是没有反对。
孔新别别扭扭,说:“就,有点事。”
季寒川说:“回答错误。”
孔新的瞳孔猛然缩小。
他想到了刚刚被淹进水中的痛苦。这会儿,听到季寒川所说的四个字,方才的感觉一下子涌入脑海。身体又开始下坠了,和前面一样,最先是头发,然后是额头——孔新没有察觉到,此次,自己落入水中的速度,异乎寻常地慢。
他兀自被吓破了胆。
惊恐万状,说:“我说!我说!呜呜呜不要把我再丢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