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温度,在极热与极寒两个极端来回拉锯。
娜兰站在岩浆流入的这半边河道,被炙热的空气烤得脑袋都晕了,她一直在退,而汀森的视线始终追随。
他的心情仿佛又愉快了几分,声音也轻得像是风,“看到我这样恶心的身体,居然只是害怕么……你还真是……”
最后的话语,化作一声叹气。
汀森像是完全不受伤痛的影响,从始至终不曾露出丝毫疼痛憔悴的脸色,只有望着娜兰的眼神愈发柔和。
他灰色的瞳映着冰火碰撞的光,而璀璨碎光中间,只装得下眼前一个人,“别怕我,我不会像上次那样对你了。”
娜兰开始腿抖。
她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汀森只要没死,以后又怎么能放过她?
他连呼吸的声音都很轻,说话更像是飘在空中,“亲爱的,从没有人类或者魔物,能让我受到这种程度的伤。但你——却是唯一一个能做到的。”
汀森笑得很好看,连他被血污沾染的灰色卷发,配上他重伤未愈没有血色的皮肤,都透露出一种剔透的脆弱感。
“如此出色的你,如何叫我能从你身上移开视线呢?”
话说的多了,就能看出汀森此时的虚弱,似乎每一句话都在消耗他的力气。
他在微笑,但唇色已经淡到接近惨白,只有眼神中的光芒逼人地亮,“娜兰,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我保证,这不会太久。”
这个人类不会疼吗?他是怎么做到一直在笑的?
“我要出去。”娜兰要撑着身体,才能勉强不瘫到地上去,她一边摸索出口,一边喃喃自语,“赶快出去,我不要在这里,我不要见到你。”
虽然娜兰暂时找不到出去的路,但汀森从自始至终,都没有挪动过一步。
不过看他如今的身体情况,娜兰可以理解——伤成这样,能活下来就已经是奇迹了,还指望什么行动能力呢。
娜兰告诉自己不用害怕他。
可再看一眼……她更害怕了。
汀森柔声细语:“我已经很久没有失败过了。”
“娜兰,我需要为之前的傲慢道歉,我已做过检讨,并为此付出代价。”
汀森垂下眼,谦逊虔诚地背诵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