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她是个叠字欢。
早些时候宋夫人还疼她,宋家的都说她是宋家夫妇的掌心宝,她来了,宋夫人高兴宋家主开心。
所以是双倍的,故而取名欢欢。
直到她的长相抹开了尘灰的往事,欢欢两个字就变了味道,宋家的下人换了种说法,说宋家主舍不得她娘。
说舍不得是好听了,是贪恋她那个早死的外室娘,贪恋外室给的欢。
所以叫她欢欢。
宋夫人因着这个名字恨她,宋家主理亏怕宋夫人闹,从来不叫她的名字,再也不理她。
她在柴房过了两年,宋家主从来没有看过她,自然没她这个女儿,她缺心眼没心没肺无所谓,也当没了这个爹。
“你爹什么时候给你起的名字?”
宋欢欢眼珠子转了转,“幼时。”
“幼时。”
陆矜洲眉头一挑,“你爹在你幼年牙都没长全,身腰也没养开的时候,便想着要将你送到孤的府上。”
“供孤差遣,给孤快活。”
宋欢欢说是。
陆矜洲眼底浮出戏谑,唇边扬起一个讥诮的笑。
“小滑头。”
意味深长叹了一声,加大了手臂的力道,勒得宋欢欢疼。
“你爹在朝堂上是个老滑头,左右逢源的戏最会做,朝堂里的人都夸宋畚,你跟着你爹也不遑多让,学了九分模样。”
同一个窝出来,都是会拍马屁的。
“果茶里没下东西罢。”
知道她不敢下,唬她而已。
宋欢欢吓得小心肝儿砰砰跳,从没和外男挨那么近过,心里焉能不怕。
她还要小心应承着。“殿下多虑,奴怎敢谋害您。”
陆矜洲越发挨她,宋欢欢腿肚子软。
纵然心大些,有想过进了东宫贞洁可能不保,真要来了,她到底是怕的。
因着怕,宋欢欢两只手挥舞着挣扎。
男人的手臂拦得稳,宋欢欢那点小蛮子力气耍上来,至多给他挠痒痒,压根就挣脱不开。
“推脱什么?”
“不是讨孤欢心吗,不贴身怎么做侍婢?”
鼻息间都是男子凛洌的沉水香味,陌生又叫人觉得恐惧。
笼罩在整个人当中,她还没想到的是,瞧着陆矜洲清瘦文雅,没想到身上的臂膀精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