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着她哭了好一会,慢慢的宋欢欢收了声音。
陆太子贴心问了一句,“哭够了么。”
小姑娘收势,心里一时惊惶,陆太子从前在她耳边磨牙,说过他最讨厌女人哭了,如今竟然能够容得下她闹这一番,小姑娘心里微有波澜。
陆太子变了,变了好多,他从前不这样的,他自己知不知道他的变化。
如今陆太子吼人都没有威慑力了,只为了装模作样。
“只呆看着孤,三小姐是几个意思?”
问她话呢。
小姑娘不能提陆太子的事,陆太子变了,与她而言是好事,好到不能再好了。
“殿下要与奴说些什么话?”
陆矜洲很欣慰。
“三姑娘终于长耳朵,能听得进孤只言片语真是难得,孤以为三姑娘只会哭了,软硬不吃,要跟孤耍赖。”
宋欢欢擦干净眼泪,她打了一个冷颤,外头飘着雨。
衣襟敞开着,墨干了,鸡皮疙瘩竖起来,汗毛一根根的,她真冷,身侧的乌发拢到前面来,勉强能遮一些。
两厢对比,一边白,一边黑,黑的那边没污的丹青,很是活灵活现,适才没哭就好了。
定然不错的。
“只是觉得好羞....”
她说起来低头,声音小小的,“正厅人来人往,若是突然有人进来,那奴的清白不保了。”
陆矜洲讶然问她,“三姑娘还在意这个,正厅没点灯,处处都是暗的呀。”
宋欢欢鼓鼓嘴,“但凡女子谁不在意,奴有私心,只想给殿下一个人看。”她是生怕了陆矜洲起疑心,忙补上后头那两句话。“门开着,会有别人。”
她在意的,所以想着脱离了东宫,还想找个人过日子。
“成孤的思虑不周了。”拉过来小姑娘的手掌心,仔细看看,“伤好了。”
日日有人护着,又不用上国子监,做重活,陆太子给她的药也是上好的药,就这么养着,能不好么。
“都是殿下给奴的药好啊,对了,殿下要和奴说什么话。”
陆矜洲松开她的手,往后躺回去,慢悠悠道,“宋清瑜吹了枕边风,父皇朝孤要人了,三姑娘想不想做孤的庶母呢。”
一番话风轻云淡讲下来,简直犹如晴天霹雳。
宋欢欢不成想,她如何能进宫,先不说后宫险象环生,要和那么多女人打太极,就说那梁安帝老成,若是入了宫,她难以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