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昉下颌线紧绷,定定地目视前方,沉默不语。
周团长看着他这副倔样,太阳穴突突地跳。
路昉是他专门申请从京市调来参与合作任务的兵,无论能力还是素质都是一等一,堪称军区最优也不为过。
合作任务艰险,他们损失不小,路昉也是死里逃生捡回一条命,可谁料人醒来之后就拿不起枪了,这对于一个军人的打击不言而喻。
当时他们这些领导商量着把人调回京市休养,可这小子倔得很,每天泡在靶场里不停地训练,想要逼着自己尽快恢复。
想到这里,周团长也是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想赶在下次任务之前恢复。且不说我们尚在观望,但凡你把自己搞垮了,不单你个人得不偿失,军区也不希望失去任何一个优秀的战士。”
见他面无表情,周团长索性硬起心肠:“以后非训练时间不许待在靶场,特批你三天假,调整调整心态。”
“团长……”
“路昉同志!”周团长厉声喝道,“这不是小事!请对你自己负责,对你的战友和人民安危负责!”
路昉的唇透出一点苍白,胸腔的情绪拉扯着呼吸,片刻后道:“是!坚决服从命令!”
……
江渡村离县城着实有段距离,走一趟能磨掉脚后跟。知青们天蒙蒙亮就出发了,幸运地在村口遇着赶牛车的大爷。
“让女同志上车吧,我们几个大小伙子走过去,到时候在供销社门口汇合。”
队上放假,村民们自然也有要去县里买东西的,牛车上位置不多,几个男知青当然不会跟女同志们抢。
谢芸锦挑了个靠里的位置,挨着柳荷坐下。
她今天穿了件白底碎花的衬衫,领口是带花边的娃娃领,藏蓝色的半身裙子掐出腰身,白袜子小皮鞋,俏脸粉黛未施,却难掩风情,和周围人格格不入。
一位挎着篮子的大姐忍不住道:“谢知青咋这白咧,瞧这水灵劲儿,跟画报里明星似的!是有啥方子不?能不能告诉大姐,大姐也臭臭美!”
谢芸锦一愣,这还真不好回答。
她皮肤白是天生的,就算夏天晒黑了点,一个冬天就捂回去了。而且许是受她妈妈影响,她对自己的皮肤爱惜的很,香膏都是挑贵的用。
想了想,她开口道:“山脚开的那个小白花,摘一些回来晒干泡茶,经常喝也可以变白的。当然,平时上工的时候穿长袖遮着点,少晒点太阳就更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