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怕。”害怕被托付一个生命,而她没有那么大的能量。
“没出息!”聂鹤也点了点她的额头,语气却不是真的指责。
自家这个丫头从小养的娇,他以前总怕人长歪了,现在听到她的一席话,却觉得宽慰。
学医者实事求是,至少她心里有数拎得清,知道逞能之事不做,盲目夸饰害人。
但这话可不能搁这丫头面前说。
聂鹤也扬眉:“外公说句不好听的,万一那个人是路家小子呢?你没法儿救,不觉得后悔?”
“呸呸呸!”谢芸锦驱走不吉利,皱眉道,“您别故意拿这话激我,我不上当。”
聂鹤也轻笑了一声:“说的是这么个理儿。”
“咱们学医的呢,可以往大了说,也可以往小了讲。救死扶伤自然伟大,但小情小爱的时候呢?至少可以保家人安康。我也没让你必须要端得上台面,可会不会和能不能是两回事儿,你说呢?”
谢芸锦沉默了许久,才道:“万一失手了呢?那我更不会原谅自己了。”
聂鹤也看了她一会儿,沉沉叹了口气:“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瞻前顾后了?”
“我教导别人要心怀怜悯、沉着冷静,但芸锦你不一样,你是个从自己出发的孩子,所以你即便存善,也少有悲悯之心。如果你不是我看着的孩子,如果你心思有了偏差,我不会说这话,我们决不能拿着救人的手害人。”
“芸锦,真到了我说的那个时候,你不会允许自己失手的。”
因为我知道,挽回后悔有多难。谢芸锦吐出一口气,撇撇嘴,又变成了那个恣意的大小姐:“您说这么多,还不就是看不得我不务正业!老古板,人的皮肤也是很重要的好吧!多正经的事儿啊!”
聂鹤也对她再了解不过,闻言摇摇头,顺着她的话转开话题:“哦?难道不是因为你臭美?”
“才不是!正好我这边遇上一个难题了,您教教我,我总觉得这个红疹……”
……
部队的联欢会办得很热闹,虽然不能张灯结彩,但节目积极鼓舞,掌声雷动,气氛依旧十分感染人。
谢芸锦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场合,兴奋得不得了,要不是顾及这么多人,恨不得让路昉托着她坐到最高处,将舞台尽收眼底。
“这些文艺兵都好好看呀!”一个个笑靥如花,意气风发,看着就赏心悦目。
路昉默默低头帮她剥了一盘瓜子仁,闻言将盘子递到面前,拉下毛绒绒的围巾:“吃吧。”
“你不觉得吗?”谢芸锦抓了一小把瓜子仁,侧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