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一下,又问:“那午餐呢?”
我呆看着他。
他轻浅的叹了声。“要不要吃点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吃。”
“那喝杯热牛奶好不好?”
“没有奶粉。”
“没关系,我去买。”
“程予默!”我害怕地揪住他的衣角。“不要丢下我…”
这个时候,我真的好怕孤单,不要去下我一个人。
他回过头,给了我一记柔暖的微笑。“很快,十分钟就好。”
从他离开我视线之后,我开始盯着床边的闹钟计时,在九分三十一秒的时候,他回来了。
“太晚了,买不到其它的,妳先吃这个。”
我看着他递来的东西一瓶加温的鲜奶,一个全麦面包。
我想起了十八岁那年,统联站外,我的心碎,他的牵挂。
一样的一瓶鲜奶,一样的一个面包,一样是7.11的袋子,一样是这双漾着暖意的眼眸,一样是如此温柔的他‥他从没问过我,关于那天行为失控的原因。
见我只曰竺径的发扯,他拆开包装,插入吸管,递到我嘴边。
“吃完就快点睡觉,天大的事明天再说。”
他监视我一口-口的解决掉那瓶鲜奶和面包,道了声晚安,关掉电灯。
“程予默”我轻声喊他。
“什么事?”他躺在沙发上,低应。
“你‥‥-挂断电话就下来找我了吗?”
他没有立即响应,黑暗中,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好一阵子过后,他低低应声。“嗯。”
“谢谢。”我庆幸这时身边有他,否则,我真的不晓得该怎么面对今晚的孤单与痛苦。
第三幕~叮
我与他总是如此,处在暧昧不明的阶段中,
不是情人,也不是兄妹,心与心的距离,像是近到一伸手就碰得到,可是真的伸出了手,却发现它隔了层层迷雾遥远得捉摸不住:
第三幕卷五
隔天早上,我是在一阵香味中醒来。
“去刷牙洗脸,吃早餐。”
我怀疑他背后长了眼睛,不然明明在张罗早点,怎么知道我醒了?
“妳只有一分钟的赖床时间,现在开始倒数。一二三‥‥”
在他数到3的时候,我很认命的爬起来。
刷完牙,洗过脸,再把一头长发束成马尾,换上最轻便的衬衫牛仔裤,看起来起码年轻了三岁,稍稍掩去我脸上的樵碎。
我希望自己看起来像充满朝气的大学生,而不是历尽沧桑的怨妇。
“你买了什么东西?”我打起精神,故作轻快地走过去。
他递来一块蛋饼。“妳家巷口买的。”
“l、k,那家我知道,超难吃的耶,不如下次我做给你吃。”
“好,我会先准备好胃药等妳。”
啧,先生,你说这话就太不可爱了,尤其正经的口气,一点都不像说笑。
不过,看在他买胃药从容就义的分上,不计较了。
“等一下要去哪里?西子湾好不好?我带你去看看我的母校,然后再坐渡轮去旗津玩水、吃海产。”
程予默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妳不必勉强。”
我笑容抽播了一下,僵僵地笑说:“哪有?我八百年前就说过,你来高雄的话,我一定要带你到处玩的,你不要害我变成食言的大胖子。”
“妳心情不好,不是吗?”
一语命中要害。
在他犀利的睁光注视下,我几乎快挂不住笑容。
“就是心情不好,才需要出去散散心啊…你就当陪我嘛!”
见他张口,我赶紧又补上一句。“还是你这回又和人有约,急着要走?”
“‥‥没。我留下来陪妳。”
“那就这样说定噢!”
吃完早餐,我们依约定出门,他顺手多挂了件外套,帮我关窗、锁门,再把钥匙还给我。
我们从高雄车站前坐公车,因为是假日,人潮多到爆,别说座位了,连站位都快站到驾驶座旁边去。
一记紧急煞车,我差点飞去撞前面的玻璃,程予默及时拉住我,一手环抱着我的腰,勾起我尘封在心底的泛黄记忆。
记得上一次靠在他怀中,被他这样护着,已经是五、六年前的事了,好遥远、又好熟悉的感觉‥“程予默,我想到一个老笑话。”
“说说看。”
“有一个高中女生,因为太累,就在公车上站着打瞌睡,结果一个紧急煞车,车上的吊环断了,她一路咚咚咚地跌到司机座旁,很尴尬地说:“司机先生,这个‥‥断了‥‥”那个司机先生也幽默,回她一句。“没关系,集两个拉环,送司机照片一张。‥‥”
我站的地方离驾驶座不远,只见运将先生瞄了我一眼,不屑捧场,程予默更过分,凉凉地说:“的确很老,我国中就听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