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我不是鬼。”水般柔腻的娇躯缠偎若他,纤素长指挑抚他清雅俊秀的面容。“还是——我没死,让你太失望?”
他叹息,受不了她鲜明尖锐的讽刺。“我知道你不会死。”
“也对,总得给你一点机会补偿。”她娇笑,仰首吮弄他的唇。“毁约背信的薄情郎,居然也会交代别人关照我,怎麽?良心不安,觉得有愧於我吗?”
君楚泱轻抽了口气。“问愁,你别——”
放肆的小手,竟探入了他的中衣底下抚弄!
“别?你以为你还能命令我吗?”不了,再也不了!曾经,她什麽都听他的,只要他一句话,她从不违逆,可她换来的是什麽?!是他无情的诛杀!
她再也不要这麽委屈自己了,她要做她想做的事,就算他会恨她,那也无所谓了。
“你这个人,太过光风霁月,道貌岸然,知道我有多讨厌你这股神圣不可侵犯的气质吗?”彷佛更衬出她的浊秽,让她看清她有多配不上他……
然而,可笑的是,当初,她便是恋上了他的清逸圣洁。
她的神情太过狂乱,君楚泱忧虑地看著她。
“为了天下人,你可以牺牲自己,也可以牺牲我,而且连犹豫都不曾。於你,我始终被摆在天下苍生的後头,你待天下人悲悯仁慈,却独独待我残忍无情,君楚泱,你这到底算是慈悲还是残忍?是多情还是无情?!”
君楚泱哑然无言。她没说错,他确实曾经想要牺牲他与她的幸福,去换取武林的宁静祥和,不曾犹豫过。
他的沈默,激起了她一腔狂怒。
“所以我恨!既然你是为了天下人而不要我,那我就杀尽天下人;你不要我,我就偏不如你愿,我要你记我一辈子,就算是恨之入骨都好!”说完,她一把扯开他的前襟。
“问——”他哑然失声。衣裳一件件地褪去,清雅的白与火艳的红一一飘落;在地面纠缠叠合,他竟不知如何是好。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她宽衣,却是第一次,将她全无遮掩的娇躯尽纳眼底。
细致无瑕的娇胴,欺霜赛雪,在微弱月光下,泛著温润诱人的光泽,她一跃身,跨坐在他腹间抚蹭,燃起的火热,无法抑止。
君楚泱这才意识到她是认真的,慌忙道:“问愁,你别胡来.”
“胡来?是啊,你高风亮节,这对你来说,叫做“胡来”,我就偏要毁掉你的自命不凡!”
毫无预警下,属於男性的火热,贯穿了她的纯洁。
他微一启唇,愕然失声。
痛,是她唯一的感觉。
但她并没有退缩,坚定地迎向他,重复著原始的情欲律动,摩擦出的狂缠烈焰,决意焚烧他。
“别——”男性的本能,令他不由自主地轻喘出声。“问愁,停下来!”
“我偏不!”每一次移动,都是撕扯身心的痛,但她不在乎!“知道了吗?君楚泱.这辈子,我们都扯不清了,呵、呵呵——”
她在笑,眼底的泪光却背叛了她,闪动著悲切。
“你不要这样,问愁!”他看在眼底,心是说不出的疼,可身心俱创的她,早已感受不到,他迟来的怜惜,再也入不了她的心。
“清华自守如你,无法忍受沾染我的气息,是吗?你也明白,那种身不由己的怨恨与痛苦了吗?我要你也尝尝,当时我所受的!”
君楚泱闭上眼,不忍迎视她狂乱受伤的眼神。
他已经连看她一眼都不愿了吗?
肉体亲密有什麽用?灵魂无法契合,她终究,还是被排拒在他的心门之外……
像要发泄什麽,她藉由狂乱的律动,去宣泄再也承载不了的凄伤,直到散尽最後一丝力气,麻痹了痛楚,她瘫倒在他身上。
他的胸怀,仍是这麽的温暖……
为什麽三年了,她还是割舍不了对这股独特气息的眷恋?
不允许自己再沈溺其中,她强迫著自己抽离,旋身穿回衣物。
“问愁,解穴。”在她离开前,他开口喊住她。
解就解!她不信他还能对她怎样,再毒死她一次吗?
受封的穴位一解,他披衣下床,来到她面前,取下了挂在颈间的饰物,放入她手中。“这,给你。”
那是一块深墨色的上好古玉,上头浮现浑然天成的八卦图,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问愁怔愣地看著掌中之物。
这算什麽?恩客对青楼伶妓的打赏吗?
他在报复,告诉她,她不过是让自己当了一夜的妓女?!
他终於有了情绪,明白什麽叫愤怒,不再慈悲为怀,秉持宽恕包容的高尚情操了?!
这原是她的目的,她该感到快意的,可为什麽……心却是那麽的痛……
“君楚泱,你够狠!”他总是最懂得如何伤她,才能教她千疮百孔,生不如死!
一旋身,她悲愤而去,而他,挽留的手僵在空中,她却没瞧见。
幽戚的长叹逸出唇畔,君楚泱对著空气轻喃:“问愁,你又想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