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以!”她执拗道,藏在身后的手说什么也不肯伸出来,还往后退了好几步,避开他能碰触到的范围。
这股超乎寻常的坚持,挑出了朱允尘一直以来极力隐忍的翻腾妒火,难以遏止的无边联想,抓住了他长久以来饱受妒意摧残的心。
是什么至情至性、可歌可泣的内容,教她这般珍视,死都不肯给他看?
“我说──拿、出、来!否则,我会当你们一直暗通款曲、藕断丝连。”“你怎么这么说!”她惊呼。
“那又有什么不能看的?”他是她的丈夫,一个理所当然该分享她的喜怒哀乐的人,不是吗?
还是……在她心中,她真正渴望分享喜怒哀乐的人,并不是他?
诸多揣测,几欲将他逼入发狂的境地。
“反正……这个不能给你看就对了……”咬紧牙关,任他误解,秦云铮硬是不妥协。每一个人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她不能再掀起第二波狂风暴雨。
这么说──她算是承认了?
朱允尘压抑了许久的狂涛怒焰瞬间爆发。
“就这么一封信,胜过我们夫妻的感情?为了它,你宁可和我反目?好,很好!秦云铮,你继续怀念你的前夫吧!我朱允尘很有成人之美,绝不强你所难!”咬牙说完,他火冒三丈地转身。再待下去,他不能保证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允尘,你要去哪里?”她急忙抓住他的手。
“你有那封信聊慰相思就够了,还需要我吗?”话语一落,他毫不留情地甩开她,不带眷恋地大步离去。
“允……”她张口欲言,最后,却仍是哑了声,什么也说不出来。
留住他又怎样?若他坚持看信,她能给他吗?她依然什么地无法解释……她本以为,朱允尘顶多恼她一阵子,到了晚上,便会气消了,就像上回那样,他会很舍不得地回到她身边、安慰她……
但是她料错了,这一回,他是铁了心地与她决裂,任她满怀期望的由入夜一直等到夜尽天明,他却不再心怜……
她知道他对她与允淮之间有很深的误会,但事情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啊!她只是基于一份道义良知,所以牵念着他,毕竟,他们曾有过夫妻之义,但是这当中,真的没有半点男女情怀,他为什么不肯相信她?
接下来的日子,他开始视她如无物,夜夜不见人影,明知她最怕孤单、明知没有他温暖的怀抱,她难以入眠,却还是决然地丢下她孤零零的面对漫漫长夜。后来,她隐约听说他身边并不乏婉约多娇的佳丽相伴……那一刻,她发现,她的心真的好痛、好痛,像是硬生生被撕成了两半,痛得无法再强作镇定……
她这才明白,以往,能够以后妃之德来说服自己,是因为她不曾投注真情,所以在隐约了解允淮另有佳人时,她能够淡然处之,没有太强烈的占有欲,也不会有受了伤害的感觉。
但是允尘不同,她是真的爱他,好爱、好爱!爱得再也管不得什么后妃之德,她不要他用对待她的方式去对待别的女人,她受不了!
他这是在报复她吗?以为她还忘不了允淮,所以就拿别的女人来报复她?允尘呀,为什么要这么误解我?我的心,你还不懂吗?她想着。
好,既然他不明了,那就由她来告诉他吧!她再也不想理会矜不矜持的问题,她要让他知道,她是以如何痴绝不悔的心在待他,全无保留!
挥去点点清泪,她好认真、好专注,又好执着,全心全意地就着微弱烛光,一针一线地缝下她幽幽切切的深情。
不眠不休,连赶了两日,好不容易完成,她握紧着缝好的帕子,犹豫了好久,才决定将允淮的信也一并带上。
他连父皇都能原谅了,她相信,只要好好和他谈,他一定听得进去的,要两者兼顾,并不是全然不可能。
她知道他近几日都在澄心殿就寝,她已迫不及待想见到他,将她今生无悔的似海深情尽数交付予他──澄心殿外的侍卫一见着她,显然很意外,好一会儿才晓得要跪礼。“参……参见太子妃。”
“免礼。殿下在里头吗?”
“在……”守卫支支吾吾的。“可是……殿下就寝了……”
娘呀!这太子妃怎么挑这时候来?要让她进去的话,那不是……
她所有的心思全飘到里头情之所系的男人身上去了,根本无心留意侍卫的面有难色。“无妨,我不会打扰到他的。”
她只要能看他一眼就心满意足了。
想挡又档不得的左右侍卫,只能面面相觑地站在原地呆望着。
房内,朱允尘满怀苦郁化不开,只能有一下没一下地喝着闷酒。
真是该死!一个心里没有他的女人,他悬悬念念做什么?他该潇洒地抛开她,恣意游戏人间才对!
任她去思念朱允淮吧,他才不在乎!
可是……若真不在乎,为何心又疼得难受?
“殿下,夜深了,让瑶儿伺候您就寝吧!”体态柔媚似水的女子偎近他,酥胸似有若无地抚蹭着,极有勾挑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