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娘在那儿呢,和师父一道赏花谈心啊,真好的兴致,娘一向不太搭理别的男人的,和师父倒挺有话聊。爹,你要当心了,一个不小心,娘真会跟别人跑了。”
任人在他耳边聒噪了半天,陆君遥终于捧了人场,表情很认真地对上祈儿。“陆祈君,你真的很想叫别人爹吧?”
“没有啊。”笑得格外天真无邪。
“那是你娘哪里得罪你了?”
“也没有。”
陆君遥叹气。“那你干么不遗余力地陷害她?”
“爹就那么自信,娘不会喜欢上别人?”
这回,陆君遥连哼应都懒。
芽儿要是会移情别恋,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他能信的?
激了半天,口都渴了,眼前的男人还是没什么表情的死样子,祈儿终于决定,他要生气了!
“当人丈夫当成这样,爹,你像不象话啊!”他也太冷静了,让人忍不住要怀疑,他到底在不在乎娘啊?
“不然你期许我有什么反应?如你所预料的,暴跳如雷?还是捧醋狂喷?别白费唇舌了,我说的信任芽儿,不是口头上说说而已,是真的打心底深信,她不会背叛我。”
“可,娘不会,别人有那个心,会来抢啊!”
别人想抢,就一定抢得成吗?
“护,就一定得动刀动枪动蛮力吗?祈儿,我不是莽夫。”
说完,他缓步走下亭子,熏风吹起衣襬,还真有那么几分风雅,意态悠然啊!
……气死人的意态悠然!
天气正好,心情也不差,正是赏花的好时刻。
赏花,他真的只是赏花罢了……
心底默念数遍,靠在曲桥边,瞇眼望住园内交谈的身影。
一片树叶落在发上,男子不着痕迹地为她拨下,侧身挡着光,不让阳光直接晒着她的肌肤,那样的保护姿态,不会单纯。
祈儿不全是诓他,这男人若对芽儿无意图,他就不叫陆君遥。
他对芽儿是有绝对的信心,可信心是一回事,情绪又是另一回事,有人觊觎他的妻,他不可能无动于衷。
淡淡的酸味冒上胸口……该死,话说得太满了,他现在闷火直烧!
“妳看起来,比我上回来时还不快乐。”
“……”孟心芽无言。这类“闺房事”,很难对外人解释。
“他对妳不好。他回来了,妳却更不快乐。”孙无涯直言不讳,自认看得够清楚了,陆君遥辜负了她一片真心!
她微愕,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结论。“不,他待我极好。”
“到现在妳还在替他说话!他要对妳好,会对妳如此冷淡?从我来到现在,见过他对妳说上几句话了?这样叫好?”
那是……那是她自己太伤他的心,害他担忧难过,是她不好啊……
她张了张口,无从说起。
“有些事,不能看表面。”尤其是夫妻间的家务事。
“那我该看什么?以前,妳说他温文儒雅、饱读诗书,妳说他待妳温柔、体贴,妳说他是妳一辈子的梦,所以妳无论如何都要等他,可是结果呢?妳等到了,却是一个冷漠无情的夫君,他根本无视妳这些年为他做的牺牲,值得吗?如果妳是我的妻子,我绝不会让妳受这种委屈!”
类似的话,他已经暗示过无数遍了,却没像这回,如此地直接、热烈。
“心芽──”
“你该喊我陆夫人,我已嫁予陆家。”纠正数回,他总是听不进去。
“妳嫁的是陆家,还是他?”这坟墓似的婚姻,埋葬了她大好的青春,她何苦守着?
“一样的。”
“不一样!”
“对我来说,一样。”君遥属于陆家,她早已认定与他有关的一切,守着陆家就等于守着他,一样的。
“他娶了妳,却不珍惜妳,不配拥有妳,但是我可以!”如果陆君遥做不到,那他就有资格争取。
孟心芽退开一步,避开碰触。
“孙公子,祈儿敬重你,我只当你是我儿严师,感谢你用心指导他武艺,至于我夫妻之事,不劳费心。”
“妳为何如此死脑筋?”孙无涯满心懊恼,失态地扣住她只臂,看能否摇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