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是我的儿子,你是!”母子连心啊!单单这么一个拥抱,那盈满酸楚的悸动,便足够让她肯定,这是她十月怀胎的亲生儿!
“我知道你一时无法接受,没关系的,我不会通你现在就承认我,你只要让我好好地看看你就行了……”这一刻,她不是高高在上的王妃,而是个思子如狂的可怜母亲。
她心怜地抚着他好看的相貌。”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
不知不觉都过了二十年,她那小得还得让她抱在杯中的孩子,也长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儿汉……
这些年来,她时时刻刻都在想,不知身在何方的爱子,如今是否安然无恙?有没有饿着、冻着?她以为,他们母子这辈子再也无缘相见了……
孟靳闭上眼,满心绝望。
不去承认,又能改变什么?事实都摆在眼前了呀!而潋彤想必也已知悉了吧?
天哪!为什么渴望已久的孺慕温情,却必须拿用生命所执著的爱情来换?如果真要做上如此残酷的抉择,他情愿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求,只要他的潋彤……
但是……可能吗?
不,再也不可能了!他们是兄妹,他爱上了他的妹妹。
脑海闪过一幕幕两人共有的浓情缱绻,多少个夜里,他就这样搂着她、爱着她,他们曾经那么亲密地合而为一,融入彼此的生命……
如今,这最甜蜜的往事,却成了无形的利刃,一刀又一刀无情地砍向他已血肉模糊的心坎,每一刀都是泣血哀绝的痛!
谁能告诉他,曾经耳鬓斯磨、刻骨相恋的爱侣,该如何做回相敬如宾的兄妹?'谁又能告诉他,他该如何承担淫乱妹子的罪过?
不,他不能,潋彤不能,所有的人都不能!
“能否……让我见郡主一面?”他好想看看她!虽然,他也不明白见着了又能如何……
他的小潋彤太过倔强,总是不在人前软弱,再多的苦也只会躲在角落默默流泪,他最不愿见到她独自饮泣的脸庞,可是如今,也许她就正在暗暗垂泪……
想起她哭泣的容颜,他止不了刺心的疼!
“最后一次,至少让他作个了结、让他为她拭泪,怜她最后一次!
再一次踏人双月阁,心境却是全然迥异。
兄妹!呵,多可笑的身份。造化弄人,让他们……甚至连哭都不敢。
站在门外,看着她失神地直视前方,就好象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娃娃,遗落了悲喜,不会哭也不会笑。
盂靳微微启唇,却悲哀地发现,他巴不知该如何喊她。
咬牙认了这乱伦的悲剧,喊她一声妹妹吗?
不,他办不到啊!
恨恨地,他一拳捶向墙面,却倾不出刺骨的悲恨,麻痹的手,怎么也感觉不到痛,因为真正的痛,早已癫狂——
潋彤震动了下,幽幽望向门口。
一时之间,两人相视无言,眸中,同时有着深沉的悲凉及无奈——
该说什么?他们之间又还能再说什么?
似乎,他什么都不用说了,是吧?这一刻他突然感到后悔。为什么要来呢?明知他是她最深的痛,为何还要再挑刺她难愈的伤口?
他该走得远远的,永不出现在她面前,还她宁静,就当不曾这般锥心刺骨地爱过……
“靳……”潋彤的内心挣扎著,终于她站起身,往前跨了步,噢咽地低唤一声,两行清泪随之滑落。
孟靳同时退了步,别开了眼。”草民见过郡主。”
“靳!”她心痛地喊道,在他屈膝之际阻止了他,牢牢将他抱住,泪花纷坠,“别这样,我不要这样,我受不了——”
谁又希望这样?谁又受得了呢?
孟靳凄然一笑。
“请放开我,郡主。”双膝一弯,他跪了下去。
是该清醒了,除非让自己痛到底,否则他们谁都醒不来。
“够了、够了!你怎能如此?”潋彤崩溃地泣喊,都已经够苦了,他为何还要这么槽蹋自己?她看了真的好心痛!
在他双膝点地的同时,她也随同他一并跪下地。”要跪也轮不到你来跪我,二哥。”
一声二哥,同时撕碎了他们的心。
现实,是那么的无情哪——
“彤——“孟靳悲锄地?喊、死命地抱紧了她。
“靳,我们该怎么办?怎么办——“潋彤回搂他,痛哭失声。
“还能怎么办呢?他们能对抗一切,就是对抗不了天命、对抗不了血缘!
“这不公平!我真的好不甘心啊——“他们明明是那么的相爱,却莫名其妙的成了兄妹,被迫非得放弃这段深挚的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