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遥!”风翼天急喊道,朝她便了个眼色。小白痴,这么老实干么,比周大富还笨。
“我有。”她再一次笃定地说,风翼天的维护令她感动,因此她更想与他祸福同担。
“好,那我便罚你们跪祠堂反省,晚膳以前不许起来。”
他就知道,没创意。很自动自发的,风翼天牵着海遥的小手,往祠堂方向走去。
“笨小遥,你这么爱被罚呀!”风翼天没好气地直嘀咕,身旁的海遥始终默默望着他。
“我可是跪习惯了,你呢?腿疼不疼?后不后悔?本来我可以帮你掩饰过去的,谁教你多嘴,该说话时不说,净挑不该说话的时候开口。”身边多了个“受刑人”陪伴,使他面对无趣的责罚并无太多不满,倒是对身子纤柔的海遥万分心疼。
生命中多了一个可以一倾疼爱之情的对象,感觉真的很不错,尤其在“胡作非为”时,有人与他一同分享其中的乐趣及“成就感”,那种“共有”的感受……他说不上来,很美好。只不过累她受罚时,会让他满心不舍。
“我没后悔。”她幽幽回道。
风翼天讶然。“你是说……下回你还敢?”
“如果你敢的话。”
呵、呵!他遇到知音了。
“生我者父母,如我者小遥也。”他无限开怀。“那么,以后有什么事,我们都一同分享,绝不隐瞒彼此,你说好不好?”
凝望他雀跃而诚挚的神情,她渐渐露出笑容。“当然。”
“一言为定?”他将小指伸到她面前。
“一言为定。”她也伸出手,毫不犹豫地勾住他的小指。
两人相视,愉悦她笑了开来。
那一个午后,首度一同受罚的两人,共同许下不变的承诺,奠下不变的情谊。
第二章
十年后夜阑,人已静。
“天哥、天哥!”低低柔柔的女音在幽静的夜里响起。
“别哥了啦,再哥下去,你天哥真的就饿昏了啦!”里头传来有气无力的声音,海遥含笑推开书房的门,轻而易举地发现瘫在桌前,连抬眼都无力的风翼天。
她忍不住摇头,将好不容易以声东击西之计由厨房搜括来的饭菜递到他面前。“喏,小妹孝敬你的。”
“噢,小遥,你真是救苦救难、悲天悯人、善解人意、冰心可人……”谄媚阿谀的巴结话都还没说完,便遭海遥阻断。
“得了吧,我还不了解你啊,就会巧言令色、骗死人不偿命。”她笑骂道。
“这是事实嘛,我风某人简直爱死你了。”他忙着朝碗碟进攻,以致没察觉海遥怔了一下,白皙的小脸亦染上了瑰红。
“还不是因为当你被罚禁食时,倒霉的我愿意为你奔波当内应的缘故。”她极力稳住声调,想控制脸上的潮红,以免风翼天察觉她的异样。
风翼天不好意思的笑笑。“这也是事实啦!”
想不叹气实在很难。“你这回到底又干了什么好事了?”她太了解他了。
“说到这个我就有气,小遥,你来评评理,东街那赵大少他的恶名昭彰何人不知啊!仗着他老爹有钱就横行霸道、为所欲为,我看不过,小小教训了他一下,爹居然就罚我禁食抄书,什么嘛!”
“小小教训?真的是只有小小教训?!”她柳眉一挑,美目直勾勾地瞅着风翼天帅气的俊容。
什么表情啊!真侮辱人。
事实上,风翼天被盯得乱不好意思的,小声自首。“呃──我送了他几拳。”
“哦?”海遥的尾音拉得好长。
“好啦、好啦,我承认临走前还踹了他两脚。”要死了,小遥比爹娘还了解他。
海遥丢给他“我就知道”的一眼,习惯性地动手帮他整理书桌。“这回又是罚抄什么?”
“诗经蓼莪篇一百遍。”他闷闷地说。
小手僵了一下,然后很不客气地大笑出声。“老爹真绝!怎么样,天哥,有没有一边抄一边反省?”
当年,进风府一个月的海遥,在风翼天的起哄瞎闹下,风氏夫妇便顺水推舟地收了她为义女。
风翼天被糗得无地自容,索性充耳不闻。
可恶的小遥,居然幸灾乐祸。
“闭嘴,小遥!”
海遥见他一副哑巴吃黄莲、敢怒不敢言的懊恼样,很聪明地在心底偷笑。
“好了啦,剩下的就由小妹我代劳,你休息吧!”
“你又不是我,用得着代我反省吗?”俊脸臭臭的,看得海遥又想笑了。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怪只怪我当年年少无知,一失“言”成千古恨,没事答应和你同甘共苦,结果甘没享到,倒是苦果一尝就是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