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字字说得残酷见血,毫不留情。
夜雪跌退一步。
当初,她只是满心想着,不计代价的将他的孩子生下来,用她的方式等待他,虽然身分上属于别的男人,但实质上,她的人、她的心都还属于他……可她却忘了思考,无痕能不能接受?忘了去想,无痕最终会不会因世俗眼光而嫌弃她?也许,在无痕来讲,这样便已对他造成伤害。是她太天真、太自以为是了,每个人对背叛的定义都不同,并不是真要有实质的背叛才叫背叛。在展牧云来讲,也许在她冠上姜夫人名衔的那一刻,便已是背叛,因为她让自己成了他以外的男人的妻子!
是啊,以他今天的地位,她是再也配不上他了,再说什幺也全成了多余,真相是什幺,对他更是不重要了。
“对……对不起……”她抚着冰凉的唇,颤抖地道着歉,为她的自以为是,而对无痕所造成的伤害道歉。
她承认了?!展牧云泄气地沉默了下来。
明明早知是事实,他仍是情愿她如前一刻般坚决否认到底,就算是谎言与欺骗都好,别是现下的无言以对。
“收起妳的眼泪!这招对我再也不管用了。”他仓促地背过身,不去看她泪眼迷蒙的模样。
夜雪如他所愿的逼回欲夺眶的泪珠。“骥远是无辜的,如果单纯只是怨我,何必扯上他?”
说了这幺多,这才是重点?呵,好个代夫求情的多情女。
他回过身,幽冷道:“为什幺不?当年妳爹说我配不上妳,我只想赌一口气,证明是妳配不上我,不是我展牧云配不上妳。他所看重的乘龙快婿又如何?不堪一击!今日还得让妻子对人低声下气!”
夜雪逆来顺受的闭了闭眼。随他要怎幺污辱,她认了。
“求求你,放过骥远,好不好?”她欠骥远的已经多得还不清了,不该再让他因她而受累。
“凭什幺?”她当他还是当年那个对她唯命是从的傻子吗?可笑!
凭什幺?!一句话问住了夜雪。
“要我平白无故放过姜骥远,我办不到,不过,若妳肯付出代价,那又另当别论了。”
“代价?”她不太懂他的意思。
难道姜骥远没告诉她?“很简单,想保姜骥远,拿妳来换。”
“我?!”夜雪又惊又愕。“你不是……不要我吗?”
“妳该不会以为我要妳,是因为余情未了吧?”他狂肆地大笑,嗤道。“别开玩笑了,比妳美的女人多得是,三年后的今天,我几乎记不起爱妳的感觉了,妳不至于天真的以为我会守着什幺鬼承诺,对妳始终如一吧。我甚至不避讳告诉妳,我早有未婚妻,一年后成亲!”
真真假假谁在乎呢?他说什幺也不会再将一片真心掏出,任她去践踏了。伤害她,是唯一保住尊严,不再让心受伤的方式。
可为何见着她瞬间血色褪尽的苍白面容,心仍是被刺痛?
“你……有未婚妻了?”她失魂般地问。
他不但不再爱她,而且还即将属于别人?!夜雪心痛地闭上眼。
“还没娶,算是对得起妳了。很抱歉,“守身如玉”四个字用来哄哄三岁娃儿还可以,若真要实践,可是难如登天,妳说对不对。”这话,绝对是尖锐的讥刺!
能说什幺呢?她已无力再辩解了,她要的,只是他的爱,所以当他已不再爱她开始,她就什幺都没必要再说了。
“能告诉我,为何不再爱我,却又坚决要我吗?”
“妳太不了解男人了,想不想要是一回事,但当有人觊觎时,就算不要也宁愿毁掉都不让人染指,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姜骥远没告诉妳吗?”
“骥远不是这种人!”她本能地道。骥远甚至为了成全他们,委曲求全的与她做了三年挂名夫妻。
她这般护着姜骥远,令他神色阴沉了下来。
“我没说他是,只说我是这幺告诉他的,何必这幺心急地维护他呢?”
他又在讽刺人了。
夜雪摇了下头,想解释。“我不是……”
“我管妳是不是!我只要答案!”心绪没由地浮躁起来,再和她讨论姜骥远下去,他怕会受不了地掐死她。
夜雪叹了口气。“你明知道的,何必再问呢?”
三年的椎心相思,让她明白没有什幺会比留在他身边更重要。她说过,不论付出任何代价,她都无怨无悔,就算他已不再爱她也无所谓,她只要看得到他、触摸得到他,就够了。
“但是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