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虽交往了不算短的日子,但左少羿是个极自制的人,两人之间的亲密接触总是点到为止,从未有过于火热的场面,也难怪如今的衣衫不整会令她备感窘涩。
然而,左少羿却将她的脸红,误当成是“昨夜美事”过后的羞怯,一时不知如何面对他。
于是,他主动启口。“昨晚,我很抱歉。”
昨晚?骆曦媛本能地道:“没关系,那是──”
她本来想说,他并没烦扰到她,真正费心照顾他一夜的人是小晨。可接下来的话,却教她愣在原地,未出口的言语,全数卡在喉咙中。
“什么都别说了,我会负责。”
嘎?负责?这会不会太严重了?
“我不想为自己的行为辩解什么,做就是做了,再多的言语,都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上他望向她,神态极为认真。“小媛!嫁给我。”
最后三个字,教她彻底傻眼!
他居然在宿醉过后,出其不意的提起婚事,她不得不怀疑他的清醒度,但是看他的模样,明明就坚定得不像在说笑。
“你……你怎会突然……”措手不及的求婚,吓得她手足无措。
如果说他先前的话令她莫名其妙,那这一刻,她便是完全的神情呆滞。
“我说过了,我会负起责任,相信我,我会全心全意的疼惜你,不令你受到半点委屈。”
“可是……你不是说……要等事业有个基础时才结婚……”
一声声的负责,在此时听来,怎不启人疑窦?!她可不认为少羿会因为喝醉酒打扰到她,便歉疚的提出婚事,推翻掉既有的计划。
“先成家,后立业也未尝不可。既然这婚早晚都是要结的,那又何必介意这些小细节?”
这话听来,过于顺水推舟,然而,其中的真心又有多少?
骆曦媛不得不深思。
他是个凡事有规划,会按部就班去实行的人,一定有什么事,造成他改变了人生步调。
陷入沉思的她,毫无道理的,脑中就是浮现曦晨的形影。思及小妹今早的异样,以及左少羿一声声的负责,两相重叠下……
她惊抽了口气,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已是无庸置疑的事。
答案,呼之欲出。
会吗?真会是她想的那样?
她希望是自己多心,一个是她最心爱的男人﹔另一个是她最心疼的小妹,他们不该这么对待她的……
她按住纷乱的脑子。“你让我好好想想,可以吗?”
“嗯。”左少羿体贴而包容地搂她入怀,轻轻在她唇际印上一吻。
他的态度,比以往温柔许多,骆曦媛芳心一揪,敏感地察觉到了。
这柔情,是她应得的吗?
“小晨。”骆曦媛推开房门,走向窝在床内、埋头猛k小说的妹妹。
“姊。”应了声,眼珠子再度黏回书面上。
“又在看小说?”
“唔。”她看得津津有味,没空分神睠顾一旁等待垂怜的姊姊。
很奇怪吧?丢了宝贵的初夜,她还有心情看小说?
唉,她知道她是应该伤春悲秋比较符合常理,而她的确满怀希望的以为自己可以培养出那种情绪来因应剧情需要,只可惜,她乐观到连自己都受不了。
算了,那不是她的个性,明明能很自在,没必要硬是去给它挤个两滴泪来自虐,是不?
一直到现在,她都不曾想过要后悔,只除了思及姊姊时,会浮起几许愧疚。
但她告诉自己,这事已经过去了,她天真的以为,只要埋藏在心底,不让任何人知晓,便不会造成伤害。
然后,大家都还是可以快快乐乐的相处。
有了这样的结论,她何必再愁风愁雨愁不尽?
又不是神经病!
是神经不够纤细,所以不识人间愁吗?
也许,就像那只死青娃说的,有时,她真的乐观到让人想狠狠的痛扁一顿,看她到底有没有神经。
“什么小说这么好看?”骆曦媛顺着她的视线俯下头。
“哇!这样也行?”小晨呼出一声惊叹,成了回答。
搞不清楚状况的骆曦媛逐句看下,愈看──愈错愕,小嘴微张,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小……小晨,你怎么……看这种……”
“啧,你也觉得不可能对不对?太违反人体工学了,做几下骨头就散了,哪还能夙夜匪懈,矢勤矢勇,一心一德,贯彻始终!”
她在看国歌吗?还是三民主义,五权宪法?
噢,她骆曦晨才没那么正气凛然呢!人家可香艳了,一场文字激情的描写,看得她啧啧称奇,自叹弗如。
“小……小晨……”未识情滋味的女孩就是这样,耳根儿旋即热辣辣的烧红起来。
“还有,你瞧──”她指着某段文字,学著书中所形容的男主角语气,怪腔怪调地念道:““乖,再忍一下就不痛了……”哼!骗人不打草稿,痛的人又不是他,他怎么知道一下就不痛了?告诉你,那会痛得你哭爹叫娘!”
骆曦媛沉默了下,以极复杂的眼神看她。“你怎么知道?”
“呃?”骆曦晨一愣。“那个是──看书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