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willia近身凑去,神秘兮兮道“慎哥给您回了份礼——”他说着,掀打开车尾的后备箱,冷声嘲道“连龙哥的注意都敢打,他胆子也真不小,现在给您送来了,之前的消息就是他卖的——”
黑眼睛波澜不兴,仅是淡淡的扫去。他抬手,有意无意挡在额前,沉道“也不想想自己跑的掉吗,出了漏子第一个找上的就是你。被人卖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匡文龙不悦,阴沉个脸,扬了扬手。身后随即有人拿出封信壳包装的纸钞,递给willia,客气道“兄弟们辛苦了,给大家喝口水饮杯茶的。”
“你——”他一转脸就忘了少年名字,willia耐着性子连忙应声“willia,龙哥”
“对,你过来。”文龙一伸手勾上少年肩膀拉到身前,小声吩咐说“回去告诉你们慎哥,说这份礼回的对心思,我收下了。”
“龙哥用不用我顺手把他处理了……”少年仰面望向文龙,眼底隐约闪现的阴狠早已超乎了他的年纪。
匡文龙拍了拍少年肩背“车和人留下,你们都回去吧。”
我远远的看着他走近,他说着突然停下,感觉危险渐近,随手一把盖上车后尾箱。他对少年和这个车尾箱的兴趣似乎比我回来大得多,他们鬼鬼祟祟的行径不禁引起我的怀疑,我审视着他,冷声问道“你在干什么?”
“不是让你回去歇着吗,怎么还留在这?”他不满,蹙个眉头埋怨。我的存在或许让他做事很不方便,转身对一旁男人交待道“把车拿去洗干净了,手脚麻利点——”
“匡文龙,你洗别人的车干什么?!”我知道他一定有什么还在隐瞒我,其实他从来没有坦诚过。
他脸上漾出抹笑,一抹迷惑。伸手一把将我搂进怀里,挑脸暗示让他们快点动弹,跟着微微倾首,轻轻嗅着我长发。
“想我了吗,嗯?”
我闭上眼睛感受他,曾经过往的一幕幕,任记忆回朔,像倒退的影片。从这刻,一直退,退到浪贝和他初时,退到我被陌生男人架上车子,退到我展开报纸那瞬间「龙争虎斗,准帮主重罪入狱」标题隐隐依稀犹存,全如昨日再现。我记得妈妈的温柔,小时候爸爸总是抱着我去海边。可所有的温馨笑语全都不见了,如今只剩下空荡荡的一间大屋,厚厚的尘土染满房间的每个角落。我的心冷了,身体僵硬的有些颤抖。
他到底对做过什么,让我原本的家变得毫无生气。他伤害我,欺骗我,我都可以不恨他,甚至不怨他。但他不能去伤害我的至亲父母啊,假若这些都不足以让我怨他恨他,何论为人子女,我连人都不配了。为什么偏偏去伤害我的家人,我宁愿他伤害的是我。
心口翻搅的痛撕扯着,几乎无法呼吸了。一阵强烈的目眩袭来,我几乎支撑不住。我轻轻抬手,轻轻压上他隐现的胸膛,紧紧附贴着那稳健跳动的心房。相距抬手间,却远若似天边。在这阔有力的胸膛下覆盖的是什么,是黑暗可怕的阴谋,是无情冷酷的算计。
你做的很好匡文龙,若是曾经有过的残酷血腥都不足够让我震撼。此刻我真实的感觉到他的寡情无意,是永恒于黑暗中的骄子。这心房每跳一下便将我拖入深渊一仗,这冰冰冷冷的心每跳一下便让我沉落零点更深。这是一个无边无底的黑洞,吸附着周身一切生命,把所有爱恨情仇都深深的封埋起来。所以他根本没有真情实意,不带点滴人性之善。
我和他的隔阂就是这一堵坚硬的墙,有血有肉真真切切,除非他破膛而开,洗净黑暗泻尽冰冷。让我看到他的真诚,看到他的情意。否则,我们不会再见了。我猛的将他推开,一秒都无法继续依偎在这幅胸膛了,难以掩饰的抗拒,愤然离去。
“不用追了——”匡文龙没有拦我,反而叫住景生。阴沉沉的黑眼睛淡淡的随我远去,轻声念道“可能因为雪蔓跟我闹脾气,过两天就好了,随她去吧。”他轻叹,对景生吩咐道“忙你的,有事和远东商量就行,不用来找我了。”
我跑到这间住了大半年的房间,这里却没有任何东西是属于我的,这样也好,走也走的轻轻松松。
我忍着泪水在眼眶打转,抱着小施施呆呆的站在厅室。不断告诉自己没有什么值得留恋,可心底仍旧升起丝丝不舍。就当我贪心也好,懦弱也罢,让我把过往的回忆带走吧。那些苦的甜的都是我真诚的感情,发自内心不带半点虚假,我舍不得它……
“是在找这个吗?”
他叫住景生,却自己跟了过来。此时懒洋洋的倚身靠着房门,手中拿着本海蓝色的日记,轻佻的随便翻了翻,扬唇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嘲弄道“你不小心,把它忘在我床上了……”
“还给我——”我又气又恨,压制着上前去抢的冲动。他竟然偷看我日记!
“还给你?”他挑眉,只身走近,黑眼睛专注着我,压低声音问道“我还给你,谁还给我,嗯?”他抬手,轻轻将我长发顺到耳后,平静道“我花这么大本钱把你弄回来,你还给我吗?”
“把它还给我。”我一把没抢去,羞愤的的怒视着他,咬牙恨道“就算人走不了,心也不可能再留下。”
“心都留不住,我还要你人做什么?”匡文龙扯唇嘲弄,笑道“这种小孩无聊的东西我根本没兴趣看,你用不着这么紧张——”他说着,随手将日记本往我身后桌上一扔,微微倾身,拿起一旁银灰色的小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