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2 / 2)

水寒 来生爱 4845 字 11天前

“太子。”一声断喝打断了雪轻然的话,原本望向画舫外面的柳怜枫猛的回过头来冷冷的道,“背后议论他人本就不是君子所为,又何况是议论自己的父亲?怜枫还请太子慎言。”

慎言?是你不愿意听了吧?不过,你既不愿意听,我便不说了,谁让是你不愿呢!神情一黯,雪轻然负在伸手的双手便死死的扣在了一处。

“先生,然儿一直都在想,父皇的琴艺到底如何,竟能将你留在身边。今日听完这曲《凤求凰》,然儿才明白,父皇的琴艺,然儿难忘其项背。”说完雪轻然便有些不甘的低了头。

“太子很有天赋……”

“只是我却放弃了。”有些自嘲的低笑了一下,雪轻然接了柳怜枫的话,“先生可知道然儿为何不再学了?”停了一停,听身旁并未传来问话声,雪轻然便自问自答道,“因为,然儿知道了,若是想要什么便能得到什么,就必须如父皇一般,成为莹碧之主,成为这天下之主。”

“……天色已晚,怜枫有些困顿,太子恕怜枫先行一步。”说完,柳怜枫便转向雪轻然,躬了身子恭恭敬敬的抱了抱拳,然后撩了身上长袍前摆向画舫外走去。

“先生就不想知道然儿想要的是什么吗?”忽然扬了声音,雪轻然转过头看向那已经背对了自己的背影道。

迈出去的脚步几不可查的顿了一顿,随后便仿若未听见,追着自己的声音一般落在地上。轻盈且极富韵律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一片迷惘的夜色中。

先生,你是聪明人,也该知道然儿真正想要的不过是一个人而己……目送着男子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雪轻然忽然垂了头。

水寒带了丁宁出了凌霄殿,绕过整座大殿,来至大殿后院,立在后院蜿蜒曲折溪流边上假山上的亭子内。冬夜的冷风吹在白净的脸上,那股众目睽睽,为无数视线注视所产生的焦躁感,顿时消散于无形,望着面前苍茫的夜色,水寒终于长长的舒了口气,“丁宁,你回去侍奉父皇吧,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待一会儿。”

“可是王爷,皇上说让奴才寸步不离的跟着您。”水寒忽然让他离去,丁宁有些为难的道。

“无妨,不是还有影卫跟着呢么?”见丁宁一脸为难,犹犹豫豫地看着自己水寒笑道,“父皇的喜好什么的只有你了解,你不在他身边,我怕那些太监宫女照顾不周。”

“既是这样,那奴才便去了。”水寒这般说,丁宁便弓了身子应道。应完了,重新直了身子,犹豫了片刻忽然扬了声音,“跟着寒亲王的影卫们你们听着,身在外邦比不得平日,你们切小心伺候回护了,如若不然……”本想说一句我便不客气了,可是一想,这些暗卫影卫什么的不归自己管,就顿了一顿,接着喊道,“如若王爷出了一点差错,我便让红总管剥了你们的皮。”

“呵呵……”难得见一向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丁宁说话这般的威风凛凛,底气十足,水寒心情立刻大好,嘴角扬起的同时,心中的郁闷也随之一扫而空。

您老人家管不了我们就拿总管大人来压我们啊!相对于水寒的忍俊不止,暗处的数名影卫眼角同时一抽。不过这老人家最可气的倒不是拿自己的上司来压他们,而是……

喊完了,丁宁便颇有威严的抬起头来,环顾了四周之后,盯牢了一处接着说道,“你等可听清我的话了。”

一滴冷汗顺着隐身在暗处,给丁宁盯住的那人额角滑落。

不过他流汗的原因不是因为丁宁用红叶压他,更不是因为这个看起来一点功夫都没有的太监竟然盯着自己不放,而是因为他跟本就不是水寒的影卫,而是负责凌霄殿安全的苍霄御林军暗哨。

丢人,太丢人了……您老不知道我们藏在哪里不会不盯啊,现在倒好,盯错了人还浑然不觉,趾高气扬……有些同情地看了隐身在屋脊的阴影里,身子僵直的那苍霄暗哨,跟着水寒的这几个影卫全都别过视线,看向他处。

“呵呵……”把暗中影卫和那苍霄暗哨的反应看的一清二楚,立在亭子里的水寒眉眼笑的弯弯的,“你快去吧,他们不会让我出什么事的。”

“是。”威严之感顿逝,丁宁忙点头哈腰的冲着水寒躬了躬身子后,颠着小碎步,出了这亭子,沿着往假山上来的羊肠小路下山去了。

送走了丁宁,把兜帽罩在了头上,扯了扯身上纯白锦缎的披风,将自己的身子裹的严严实实,水寒便捡了这小亭刷了红油漆的拦杆坐了,将双腿垂在亭外。

虽是寒冬,那裹在身上的冰火蚕丝的披风却如一个小火炉一般,将水寒浑身上下都烘烤的暖洋洋的。

这般阴冷的天气里,自己却能坐在这高处看着满园的月色,也全仗了自家师父送来的披风。

原以为一到凌霄城便能见到他,可自己到凌霄城已经两日了,两日却都未见自家师父现身,今日晚宴又未看见他,虽然知道云锦天身手了得,身边又有慕容非不离左右,水寒也还是有些挂念他。

还有那个雪无痕,也不知道他吃错药了,还是自己哪里得罪他了,两次见面两次就都缠住自己不放。上次是调戏,这一次竟然当着数国的君主臣子示好。……他几乎可以肯定,到不了明日天明,这关于自己和雪无痕的谣言便会满天飞了。

两世,随都已经习惯了成为众人议论的对象,可是一想到将自己与那个风流成性,拈花惹草的登徒子联系在一起,水寒还是十分的不舒服。

皱了秀气的眉毛,垂了眼眸,水寒正一边想着事情,一边若有所思摆弄着系住披风丝带上穿着的两颗水滴形的白玉珠子,一声低笑便传进了耳朵,“寒儿倒是很喜欢师父送的这件披风啊!”

“师父……”人还未转身,一张有些郁闷的小脸上不愉之情顿去,嘴角扬起的同时,水寒的脸上立时便现了惊喜之色。

翻身越过坐着的红漆栏杆,水寒看向并肩立在亭中的两人,“师父,慕容城主。”

“数月未见寒儿,咱家寒儿倒是越长越俊俏了。”脸上表情一柔,云锦天伸手牵了水寒双手笑道。

“师父过奖了,倒是师父您和慕容城主越来越年轻了。”

“数月不见,寒儿不光是越长越俊了,连嘴也越来越甜了。”愣了一愣,云锦天与身旁含笑而立的慕容非对视了一眼之后调侃道。

呃……见不光是自己师父,就连立在云锦天身边的慕容非也面带戏谑,水寒脸上情不自禁的红了一红,“寒儿不过实话实说而已。对了,师父,慕容城主,今天晚宴怎么没看见你们两个?”

“师父倒是想去的,不过他怕我无端受辱,我们便未进凌霄殿。”说着一双桃花眼便笑意盈盈的瞟了眼身侧之人。

水寒先是一愣,待想到殿内那等级分明的座次和那一双双只看到比自己身份高之人的眼睛便一阵默然。

“师父虽未进殿,这该看的热闹却一场都未少看。”见水寒垂了头,云锦天一笑,“倒是寒儿你,今夜可是大出风头啊。一只曲子将个琴仙比的一无是处不算,竟还将大名鼎鼎的琴帝迷的神魂颠倒,这一曲《凤求凰》可是颇具深意啊。”

“师父不要说了……”果然,还未到天明就有人来说了,本是笑盈盈的一张小脸霎时便皱在了一处,水寒有些头疼的抱住了脑袋,“他一定是要报复我前夜扇了他一个耳光故意让寒儿成为别人议论的对象的。”

“寒儿说什么?你扇了雪帝一个耳光?”难以置信的跟慕容非再度对视了一眼,云锦天追问道。

“我又不知道他是雪帝……”又何况,他的所作所为怎么都不像是个一国之君能做出来的嘛!想起那夜的事情,水寒脸上的郁闷之情更甚。

“到底是怎么回事,寒儿跟师傅说说可好?”说着云锦天便拉着水寒的手,和他一道坐在亭子边上那红油漆的栏杆上。

既是云锦天问,水寒也不隐瞒,又将那夜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的给云锦天学说了一遍。

“呵呵,”听完水寒的讲述,云锦天忍俊不住,“虽说不知者不怪,可是普天之下怕也就只有寒儿能扇这雪帝一个耳光吧。不过寒儿真的以为雪帝今日所做仅仅是为了报复你的那个耳光么?”

呃……给自家师父满脸的戏谑和桃花眼中意味深长的眼神所扰,本是笃定的事情给云锦天一问,水寒反倒有些不确定了,犹豫了一下他说道,“师父该不会是说……”雪无痕他真的看上我了吧!

话未说完,一滴冷汗便顺着额角滑落。

“寒儿莫非不知道雪帝与那曲《凤求凰》的渊源?”与云锦天对视了一眼,见他脸上也同时现了抹疑问,慕容非问道。

“什么渊源?”说起来当时瑶琴弹《凤求凰》就曾被人调侃……难道这曲子真跟雪无痕有什么莫大的关系?

“寒儿果真不知道?那雪帝的这番深情岂不真的枉托他人了?”嘴角轻扬,云锦天笑道,“寒儿有所不知,雪帝的后宫除了贤良淑德惠五位贵妃外还有一位音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