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搁不起……”
“停车,听我的没错。”
他默默听了车,我用疯狗匕首挑开他的肩膀,发现他肩部一片血肉模糊,血汩汩冒出。我皱眉,自忖没办法处理这种伤口,于是割断安全带绑住血管,暂时止住了他的失血。
安城一直闭嘴没说话,见我弄完,咬着牙一言不发开车往前走。
“我们需要一个能处理伤口的人。”我说,“给我电话。”
“不……”
“给我电话,我要把这事尽可能高效率地解决掉。”我不耐地低吼。
他犹豫了一会,还是将电话递给我,我给刘慧卿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受伤了,请她带好护理物品去张家涵那等我。
“你这臭小子几天不见到底死哪去了啊?我一个不留神你就受伤,你嫌命长是不是?”
我按了挂断键,命令安城将车开回张家涵的家。
“那不安全。”他反对我,“我不能让你陷入危险。”
“你我已经身处危险,如果有叛徒,那么你怎么能保证那条船没人知道?”我淡淡地说,“回我熟悉的地方,在那我会更能展开手脚,谁来都无所谓,我会打发。”
他听从我的指令将车开进张家涵那,我们下了车时他的步伐有些虚浮,但还好算正常。我把外衣脱下搭在他身上挡住血迹,我们快步上了楼,我拿出光匕首正要削开门锁,门猛然从里面被打开。
洪馨阳美丽而苍白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我心里一突,往后退了半步,然后点头说:“你在等我。”
她深深地看着我,然后说:“进来说话。”
我并没有动,而是观察了她一会,她扬起眉毛怒喝说:“你怀疑我带人来杀你吗?小混蛋,我要杀你老娘一个人就够了,快给我滚进来!”
我忽然就想笑了,我轻声说:“我需要能处理伤口的人。”
“知道,刘姐在里头等着,她要搞不了,我负责给你找人弄。”洪馨阳把门推开,侧身让我进来,看到安城的时候她问:“是这位受伤吧,不是你?”
我点头说:“不是我。”
“吓我一跳,你这小混蛋!”洪馨阳抬手在我身上猛拍了一下,然后打量了一下安城,说:“来吧,你身上的血腥味够重的了。”
我们进到客厅,刘慧卿迎出来,她看看我,我摇头说:“不是我。”
她瞪了我一眼,然后对安城说:“过来,我看看伤口。”
安城乖乖走过去,依言接下衣服,趁着他们处理伤口的时候,我坐到阳台常坐的躺椅上,阳光充沛,我惬意地眯上眼。
忽然觉得很困,我闭上眼。袁牧之在窗口摇枪冲我微笑的样子浮现上来。
他一定不会有事的,我确定这一点。
但为何我与此同时,却还是止不住涌上不安和惶惑?
有人挡住了我的阳光,我睁开眼,洪馨阳背光站着,光线给她的轮廓镀上一层华丽的金边,她就如我梦中见到的那样华美而精致,温暖而柔和。
“妈妈。”我无声地呼唤她。
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我爱你。
她慢慢朝我弯下腰,拍拍我的大腿,示意我躺过去点,我挪了挪位置,她侧身坐在我身边,吁出一口气说:“他妈的现在不能随便挪动了,真不舒服。”
“因为怀孕?”我问她。
“因为怀孕。”她点点头,说,“你别劝我,我其实也不想要小孩,曾经也动过念头去做人工流产的手术,但是最后改变了主意。”
我盯着她,慢慢地说:“令你改变主意的事,一定契合你长久以来心底最隐秘的欲望。”
她微微笑了,点头说:“是啊,很久以来,我就有一个梦想,我想有一个人陪着我,不会离开,跟我一块玩,一块长大,一块生活,做每件事都在一起,真正跟我相濡以沫,休戚与共的那个人,我一直想有生命中有这样的存在,能理解?”
我冷冷地说:“孩子,终究不能永远陪着你。”
她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安静地微笑,然后轻声说:“但是,在他能离开我之前,他必须跟我在一起呆很久很久不是吗?”
“你不能生……”我话音未落,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声,我坐起来一看,原来是安城受不住疼痛喊了一声,刘慧卿冷冰冰地训道:“叫什么?这点疼就受不了了?受不了学人家混生命黑社会?真是。算你命大,子弹只是擦过,不然我也没办法。行了行了,抬胳膊,我要给你包扎。”
洪馨阳噗嗤一笑,说:“刘姐肯定故意的。”
“为什么?”
“大概不喜欢喊打喊杀的吧,”洪馨阳叹了口气说,“她人很好,一辈子在医院里头救死扶伤,最不喜欢看人不珍惜自己的身体。”
“那她可以拒绝帮忙。”
“这跟见死不救是两回事。”洪馨阳说,“小冰,不喜欢一个人的行为只是个人的情绪,但如果不帮助他,则关乎本人的道德。”
我摇头说:“我不能理解这些,我只知道,我不能让他失血而死,因为那样我会麻烦。”
“所以你也不会理解我为什么要怀孕。”她微笑着对我说。
“是,”我眯着眼问,“跟那个让你怀孕的男人有关吗?”
洪馨阳意外地睁大眼,然后笑了,摇头说:“没有关系,当然那个男人我并不讨厌,也许到今天还喜欢着,但我很快发现我们并不合适。可是他给我留下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我看不出这个跟与袁牧之结婚有什么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