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点儿。”店长姑娘回头警告他们,又对停在店门口的医生微笑起来,“逸哥在里面,我带你去。”
她走过来自我介绍,说自己全名叫安红,让邱少何叫她小安就行,一边把一部手机塞进他怀里。
看来正是小安用安逸的手机给他打的电话。
安逸在美容店最里面的单独隔间里,人像是有点醉了,但是并不严重,空气中的酒味儿也并不强烈。见小安带邱少何进去,本来趴在按摩床上的大男人还赌气似地转了个身,把脸对着墙壁。
“邱先生,天气太热容易积毒,这个时间刮痧又正好,我去准备一下,你先在这儿休息。”
小安非常善解人意,接人待物很有分寸,说完就轻轻带上门,放师兄弟二人独处。
隔间里空间本就不大,放了按摩床之后连转身的空间都很勉强,只有正对床头的一张布艺脚踏能够坐人。
邱少何在脚踏上坐下,胸口便正对着安逸故意扭向墙壁的头,只看得到他一头乌黑的短发,以及有些泛红的脸。
“你为什么生气了?”邱少何俯□,强硬地把他的头摆正,双手托住,看进他的眼睛。
安逸使劲抿了抿嘴唇,还是不说话,只是从腰下拿出一个小枕头垫在下巴下面已做支撑。他这一动,邱少何才发现原来这人把一个红酒瓶子抱在怀里,看样子真的喝了大半瓶不假。
他伸手,把那个长长的玻璃瓶抽出来,放在脚边,又问:“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安逸这次却瘪了瘪嘴巴,十足的孩子气,双颊通红的说:“我不喜欢你对别人那么好。”
“……”
“我才是你唯一的同门师弟,你都没对我这么好过……”
见邱少何脸上现出“你这是在无理取闹”的表情,安逸又争辩了一句,随后自知理亏一样闭了嘴巴,又把头埋进枕头里。
“起来,我送你回家。”邱少何看着简直可以称为害羞的表现,不禁莞尔一笑,心中积郁了一个下午的怒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觉得自己好像又养了一个儿子,而这种被人强烈需要和索求的感觉,居然还不赖。
开车送安逸到小区门口,安逸却开始装醉酒硬要邱少何扶他上楼,后者明知道他在耍赖,也只是笑一笑如他所愿。不过对于安逸得寸进尺的“夜宿”请求,邱少何就斩钉截铁的拒绝了。
之后的几天倒是平安无事,邱少何照常上班,抽时间把自己的贴身用品打包好,又找了中介看了几套房子,只差交付定金租金就能搬家。
苏泽暑假期间一直玩儿得乐不归蜀,轮流住在同学家。邱少何不愿意过分约束他,只要求每天打个电话报平安就好,因此那天晚上苏岑突然出现一场大闹才没影响到苏泽。他也认真地思考过要不要把即将签字离婚的事情告诉这个名义上的儿子,后来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决定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说出来以免发生变故。
安逸也恢复正常,一直笼罩在医院上空的低气压终于散去,只是几名保安受到警告加强了巡逻,因为安医生警告他们要是再发生跟上次一样的同类型事件,他们就可以集体下岗了。
周一如约而至。
邱少何推掉这天所有的安排,一个人呆在办公室做心理建设,最后发现对于苏岑的天然惧怕似乎已经好了许多,至少不会再想起那张脸就觉得喘不过气来。
终于苏岑还是来了,带着律师,苏慧依旧不见人影。
安逸有手术不在,邱少何便安排三个人在院长办公室处理相关事宜。苏岑带来的律师首先从公文包里取出两个文件夹,全部递给邱少何。
邱少何早猜到对方也许会草去更加正式的文书,因此了然的接过来,草草浏览了一下条款内容,发现与自己写的那份并没什么区别。只是在最后多了一条,苏慧要求分割完美整形美容医院51%的股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