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酱听得啧啧称奇,扭头又问荀寐:“你呢,难寐你昨晚什么情况。”
“我昨晚一觉睡到天亮,什么也没发生。”荀寐笑了下,“可能睡得太死什么也没听到?”
说完,他看向一旁始终保持沉默的断水流,后者注意到他的目光,竟然缓缓做出了回应,“没有。”
“靠,鬼还欺软怕硬光搞我们不搞你们?”怡酱出离愤怒了,荀寐倒是很平静,想了想说:“大概是鬼也不清楚该伪装谁骗我们出门吧……谁知道呢?”
反正肯定骗不到,干脆就省点功夫别费那神了。
*
由于电梯门虽然开着,但按不了层数按键,无法离开这一楼层,所以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内,九个人仿佛牛犁地一般把整个二楼翻来覆去地犁了个遍。
总共来回五十米不到的直线走廊,也没发生鬼打墙之类的趣事,敲破了手也没敲出什么暗门来,倒是把所有人都给敲饿了。
“这都马上到午饭时间了,我居然连早饭都还没吃,一口水都没喝过……”
断水流早在半小时之前就已经确认这一层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现,他皱着眉说了句别找了,却发现根本就没人听他的,反而是怡酱的煞笔行径更得人心,他一格一格‘擦’完地砖,居然又说天花板上指不定有暗格,招呼大家两人一组去摸天花板。
眼见着大家都两两成组,胡子男扛起了吃糖哥,爪爪都被怡酱抱住腿举到高处,伸长胳膊去推天花板,腿腿强忍欣喜转过身,羞涩地瞥了还未组队的难寐和断水流一眼,“小哥哥们,谁和我……”
“断水流,你抱我?”荀寐笑着朝断水流张开胳膊,后者朝他小幅度摇了摇头,荀寐哦一声,“要我抱你?也行啊,我什么体位都可以。”
下一秒,他便得到了对方一记凶恶的白眼。
腿腿:“……”
“不给抱就不抱咯,这么凶做什么?”荀寐无辜地收回了手,他回头看向其他三对人歪歪斜斜敲天花板的画面,手抵在唇前,眼眸微弯笑意盈盈,少顷,他转身走向了始终停留在第二层的电梯轿厢。
腿腿不明所以地拿视线追随着他,余光又瞥见方才还对荀寐不假辞色的断水流突然眼神一凝,动身走到荀寐身边,跟着他一齐进了电梯。
“电梯动不了,按键怎么都不亮,刚刚不是试过好多次了吗?”腿腿也追了上来站在电梯外,碍于电梯里还有个看不见的‘人’存在,她总觉得里面瘆得慌,不肯轻易进去。
“可这里是唯一还没搜寻过的地方了。”荀寐指腹按在电梯的墙壁上,从最适手的位置一寸一寸地摸过去。断水流站在角落里凝眉望他,双眸注视着那节修长有力的手指,细致地抚过金属色墙壁,随后缓缓停在了一个地方。
“腿腿。”
“啊!”
“叫他们别叠罗汉了,我找到地方了。”
“诶!!”腿腿惊讶地瞠目结舌,“这么快?!”
“我们手上的道具总共就只有一张房卡,很容易联想到说不定电梯内部还有一扇门吧?”荀寐掏出口袋里的房卡,在电梯门正对的墙上类似于门锁所在处的地方刷了一下,严丝合缝的金属墙突然向外裂开一条缝隙,荀寐轻轻一拉,拉出了一间隐藏的房间。
“……哪里容易了??”少女疯狂质疑起自己的智商,忽地她又问:“大神你是不是早就想到了?为什么不早点……啊,没有责怪的意思!也没有一定要大神发现什么都要说的意思!对不起!!”
荀寐被腿腿的小心翼翼逗笑了,他和和气气地说:“我也是才想到的。因为断水流总是偷偷往电梯的方向看,这才提醒到我了……”
说着他看向了一旁半倚在墙边,正谨慎往门内观望的断水流,“不过,断水流大佬倒是早就知道了吧?半个小时前就见你靠在电梯外不动了……啊,太过分了,明明早就发现了线索,但就是不肯说,非要看着我们大伙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晃。”
断水流眼角忍不住抽动了一下,他张口似乎要辩驳什么,但哑了半晌终是没有开口,再抬眸,荀寐这厮居然还无辜地对他眨了眨眼。
断水流:“……”
断水流气急得抬脚就进了门。
腿腿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地转身去喊其他伙伴,荀寐则是立刻追着断水流进屋:“诶,刚刚不敢一个人进电梯,怎么现在就敢一个人进这间屋子了?”
电梯内的这个隐藏房间与昨夜荀寐住的地方是一模一样的格局,进门就是客厅,往里则是卧室,逼仄狭小,像个蜗牛壳一般的居所。
但这个房间的总体颜色更为阴沉灰败,仿佛眼前蒙了一层暗色的滤镜,空气中满是灰尘粒子,抬脚进去,就仿佛踏进了某个过去的时间漩涡里。
荀寐前脚刚进门,后脚‘房门’便融进了墙壁中,一丝痕迹也未曾留下。他看看身后完整的墙壁,又看看身前警惕地在房间内四处巡视的断水流,颇有些头疼。
“断大佬,门消失了,只有我们两个人进来了。”
断水流背对着他,一点反应也没有。
“……说句话行吗?”
“话。”
“……”
房间内光线黯淡,散发着潮湿腐朽的味道,墙壁上满是霉斑和裂纹,每一处地方生活气息都很浓郁,客厅的沙发上散落着随意堆叠的衣服和毛毯,茶几上也有吃剩未洗的碗筷,垃圾桶里的垃圾满到溢出来,也没人打理。
“你为什么话这么少?装酷?还是嗓子不好?”
“闭嘴。”
“嘤!”
断水流打开卧室门,环视一周,谨慎地探身进去,荀寐则是在沙发上掀开毛毯,摸出了一个样貌古怪的布玩偶。
说兔不是兔,说熊不是熊,非常破旧,但出乎意料的干净,四肢还分别来自不同的布偶,颜色形状都不一样,与躯干的接连处缝了蹩脚的针线,来来回回好几道,缝得严严实实。
荀寐盯着看了一会,抱起布偶进了卧室。屋里断水流已然十分效率地检查过了衣柜、床底和桌面,从他冷淡的神情来看,肯定是一无所获。
进门后,荀寐先是瞥了一眼放满化妆品的小桌,电视下包装拆开的一盒烟,随后则是向外大敞的衣柜,中下一层叠放着成人的衣物,男女都有,底层则堆着独属于小女孩的童衣,中上和最上层都是空置的。
“孩子。”断水流出声提醒道,他似乎是见荀寐在衣柜上视线停留时间过长,走到他身边抬手指了指放满衣物的那两层。
只有孩子因为身高不够,才会把衣物放在中下两层,正常成年人肯定会放在中上更趁手的位置。
小孩参与家务很正常,但如果所有家务都承担在孩子身上,这便十分不正常,特别是这个家庭父母俱全的情况下。
未知的游戏信息在这隐藏的细节下展露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