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知道当今皇帝是林亓的傀儡,碍于某些原因,面上恭恭敬敬,只是那一分懈怠还是含在骨子里。
自然也没人看见摇晃的旒珠之后,一双眼冷如寒雪。
林亓突然抬出沈弄君,说此事应该交由皇帝定夺。
假惺惺。
一侧的反对派吹胡子瞪眼,皇帝是他一手扶植的傀儡,什么答案自然不消说。
“哈哈。”青年清越的声音响起,“有趣有趣。”
他的态度傲慢且懒散,摇晃的旒珠如急雨骤降,君无君相,慵懒的模样虽有贵气拂面而来,却更像是娇养溺爱出的纨绔子弟。
然而,几乎所有人,下意识绷紧心弦,不是畏惧对方威仪,而是
沈弄君:“这样简单的事还要劳烦孤来定夺,你们真是没用的废物。”
那张嘴堪比毒蛇,张口便是废物,没有实权的皇帝性格不好,这是所有大臣公认的事实。
沈弄君似乎毫无所觉,继续喷洒毒液:“林释水是孤的大功臣,但是,林爱卿的话也不可不虑,城东那块腌 地怎么配得上释水,不若将皇城跟脚的宅院赐于你。”
底下人动作一颤,叩谢道:“臣,领旨谢恩。”
皇帝轻笑一声,走下高座,扶起半跪的男人,声音带着散漫笑意:“何须如此,释水爱卿。”
林释水身体一震,那双深黑的眼隔着旒珠,只看见一张殷红的唇。
男人起身,颀长的身躯高出皇帝小半头,他不知道对方是何种意图,是否别有所图,又或是,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沈弄君微微蹙眉,说:“还有事吗?没有孤要回去休息了。”
朝臣告退。
皇位上说着困倦休息的皇帝却没离开,屏退宫人,关紧房门,一道一道的光线穿过透雕格心,落入殿内。
也照在龙椅下方的男人身上。
林亓笑了一声,连方才敷衍的恭敬都无一丝,他自然而然地走上白玉石阶,全无一丝畏惧,声线含着冷意:“你要忤逆我?”
皇帝身躯颤抖,旒珠摇摆,还未说什么,便被单手掐住下颌,那张惨白的脸微微抬高,宛如脆弱的白瓷,摇摇欲坠。
林亓垂眸,怒极反笑:“城根的宅院乃是楚家人旧居,你将它赐给我的心腹大患林释水,是要将他培养成另一个楚家吗?”
“呃,不 ”
美人眼角泛红,娇弱姿态下那双琉璃色眼眸中,冷芒一闪而过。不,你说的不对,他本就是另一个楚家。
妖异如血的红唇微不可察地翘起。
林亓已无半分耐心,甩下龙椅上的皇帝,自顾自坐上去,蔑视道:“今天之事你做得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