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凉立刻提起一百个心眼,将太炀小心翼翼挪到软垫上躺好,把家中唯一的兽毛被取来,给他盖上,裹得严严实实的。
脑袋周围的东西全部清空,确保龙角不会被任何东西碰到。
太炀转过头,虚弱地看了他一眼,嘴唇动了动。
“别乱动了,我去找找上回东秦给的凉药,那东西能降罡火,你吃了或许会好受一些。”
越凉心疼极了,一点没顾上自己,爬下床咚咚跑去拿来药袋,放在炉子上煎,随后就一直呆在火炉旁边。
药煎好,太炀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整条龙喘得很可怕。
越凉只好拿来一只小勺,撬开他的嘴一点点灌进去,好在太炀还能自己咽。
这药还不能一次性灌太多,否则就冲没了护体的罡火,适得其反,得根据灵脉的情况一点点来。
越凉每隔半个时辰就喂他一次,有时感觉到新角裂痕处逸出的灵力太多,太炀难受得哼哼时,他还得跑到地下室找存放灵流的桶,与药混合煎好了再喂。
虽然麻烦至极,他却做得很有耐心,甚至可称得上是无怨无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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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角的过程非常快,来得也突然。
越凉守了太炀一整天,到临近傍晚时累得撑不住了,于是趴在床边睡过去。
他的脸烧得通红,呼吸声沉沉的,神色疲惫。
太炀醒来后,抬起头,吃力地望了越凉一眼,忍住角上的剧痛,静悄悄挪到床的另一边。
角鞘要掉下来了,他怕吓着越凉,于是一声不吭,默默忍受着。
灵脉像树的根系一样遍布整支龙角,断角时会有大量灵流淌出来,对于神兽来说场面相当可怕。
前世时他也换过一次角,当时越凉以为他要力竭而亡,甚至吓哭了,他不想越凉再被吓第二次。
可惜身体实在动弹不得,否则他还想躲得更远,最好钻进海里去。
太炀紧闭着眼,将呻.吟咬死在嘴里,努力平稳呼吸。
他能清楚感觉到自己的龙角正在开裂。
这幅曾历经过天劫地难都毫发无伤的角,如今正以自毁的方式,来令他更强大。
灵流开始从伤处流出来,不似矿山炼出的那些,也不像上回他受伤时的金光,这些灵流呈赤金色,从伤处缓缓流淌下。
形似水却没有触感,汇聚在兽皮上、床铺上,逐渐聚成一洼灵流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