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伏老实道:“对不起,可白虎都是这样的啊。”
虎毛不长粗厚些,就扛不住极西的大风了。
不过背上的虎毛的确太硬了,比蓑草还硬,是全身最粗糙的毛发,不适合当睡垫。
夷伏于是翻过身,爪子抱着终辰,把他扒拉到白绒绒的肚子上,好心地说,“肚子的毛不扎人,辰儿就睡在这里吧。”
唔,虎肚子可太柔软了。
终辰很满意,安静地躺着,一边呼吸着虎毛里的气息。
过了一会儿他出声问,“你身上这是什么味儿?”
“啊?”夷伏紧张地嗅了嗅爪子,虽然自己傍晚已经沐浴过了,还是担心终辰会嫌弃他的虎味儿。
他确定自己并没有臭臭的气味,这才放下心,“是皂角,这种皂角只在极西有。很难闻吗?”
终辰将尖尖的鼻吻拱进虎毛深处,又嗅了一阵,才说,“难怪我不曾闻过。不难闻,挺好的。”
有一种淡淡的草味儿,仿佛身藏在一片高草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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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辰觉得老虎背上真是个好趴处,没过几天,就缠到夷伏背上,不肯下来了。
他虽仍倔着脸色,不肯承认,夷伏还是看出了他的喜欢,不由得也高兴起来。
于他如今的体型而言,背着终辰到处跑,并非难事。
他甚至求之不得。至少现在的他在终辰眼里,也算是有可用之处了。
两只小兽一路跑到极北东边的海冰上,正好碰见北海的鲸群南迁。
鲸群灰色的背脊此起彼伏,海面白浪翻卷,天空中飞着群鸟,北洋广阔。
夷伏长了几百岁,还没见过这么多水,兴奋得从一块海冰跳到另一块海冰上,伸出大爪子,想抓鲸鱼的尾巴。
终辰安静地趴在他背上,看他憨里憨气的动作,从鼻腔里哼出声,“傻子。”
不过是几条大鱼而已,看把他乐的。
夷伏兀自玩着跳海冰的游戏,乐此不疲,直到将近傍晚时,鲸群都潜到冰面下了,才依依不舍地回到岸上。
夜里,两人坐在篝火边吃烤鱼,夷伏依旧兴致勃勃地谈着鲸群。
终辰的注意力放在烤鱼上,一边漫不经心地答应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