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炀说终辰近来挺好,只是偶尔做事的时候会心不在焉,像在想什么事情。
夷伏立刻就想起这是因为自己没有寄信,且当上了储君的缘故,活泛的脑袋里演绎出成百上千种情形,都是终辰因为他而变得形销骨立的场景。
他心焦得几乎要坐不住,只想快快把太炀送走,好回帐里挤出些时间给终辰写信。
太炀要离开的时候,跨上坐骑,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然后轻笑着说了一句,“储君如此记挂辰儿,孤便放心了。”
夷伏呆愣地眨了眨眼,神情变得疑惑。
哈?放心啥?
太炀当然不跟这蠢货多言,颇为满意地离开了。
留夷伏在原地打哑谜似的猜了半天,死活没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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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伏回到帐中,拿起笔,要落笔时却写不下一个字。
他该说什么?
他静静地坐着,盯着纸张。
不知过去多久,直到天边泛了白,他才叹息一声,落下笔。
手已因长时间的握笔而变得冰冷僵硬。
“辰儿,展信舒颜。半年不见你,我实在想念得紧,夜里有时做梦,惊醒却身在蛮城,不由怅然,思忆往昔更甚……”
……
他专心致志地写着,充耳不闻帐外的呼喊声、炮火声、啸叫声。
数月来,他难得批准了自己一上午的偷闲时间,用来给终辰写最后一封信。
一笔划断过往,只得寄望来生。
但愿他不在的时候,终辰也能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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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伏的信送出去了,让麻隼带走。
他在信里写明了一直未能说出口的爱意,以及迫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