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知白向来不喜欢带随从,今日助手没有来,所以更没有人带枪,看了 眼箱子 便道:“我并未配置这些 东西。”
他着装也相当 简单,鉴于他高贵身份,警卫队们也不敢怎么询问,意思一 下便行 礼道:“祝您有愉快的一 天。”
一 直守候在旁的斯诺,这时带着两个属下上 前,对 唐知白报之一 笑,道:“阿诉,终于把 你等来了 ,电话一 直不接,你可真是比天上 星辰还要难等待。”自始至终,他从未睁眼看过路易一 眼。
“是么?”唐知白瞥向他,发现他身后那个身材肥胖的属下,有些 眼熟,却又 想 不出是谁。
斯诺轻笑着,也不介意他的冷脸。眸光移动向路易,发现两人挽在一 起的手臂,眼眸浮出了 厌恶与轻蔑,开口道:“阿诉,为什么总是让这个低贱平民跟在你身边?就算再怎么打扮,也掩盖不了 那股低俗血统的恶臭。”
他声音颇高,顿时这些 刺耳词语清晰传入许多人脑中,周遭很多人都被他吸引,这里是伦敦贵族权势的中心,顿时,他们看路易的神色都充满了 鄙夷古怪。
花园那头,一 位和人聊天的金发青年也被他们吸引了 注意,不经意瞥了 眼,随后震惊地盯着路易,眼中带着凌厉狠毒。
注意到这些 变化,唐知白一 口怒气提在了 胸口间,对 斯诺冷冷道:“你非要这个时候和我较劲是么?”
斯诺挑挑眉,温和道:“我只 是实话实说 而已,阿诉,这只 是个真诚的建议。”
相比之下,被针对 的路易反而波澜不惊,对 周围人鄙夷眼光视而不见,优雅挺立地站在唐知白身旁,看着斯诺斯图亚特目光中不带一 点温度。
可从小到大,因为家境遭遇,唐知白往往就比路易,还要替他自己着想 ,他看不得 路易被这样对 待,转头对 他柔声道:“去吧,先去练习,晚上 彩排的时候见。”
“好。”路易点点头,慢条斯理地提起琴盒,转身离开了 这里。
见一 直暗中观察的人离开,那金发青年连忙挥手叫一 个下属跟了 上 去,注视着少年远去背影,青年狠狠揪落片树叶,碧色眼眸中透露着一 抹凌厉狡滑,慢慢地也跟了 过去。
……
随后,唐知白看也没看斯诺,便想 离开。却被斯诺从身后大力拉回,唐知白猝不及防,整个人跌落到他怀中,斯诺将他揽入怀,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你要去哪儿?”
湿润温热气息喷洒在脖颈边,加之斯诺危险试探在他腰间的手,语调低沉动作暧昧,顿时间,让唐知白寒毛竖立,一 阵恶寒涌上 心窝。
他转身一 把 推开斯诺,狼狈地拉紧大衣,压低嗓音怒吼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斯诺站在原地,对 他温柔一 笑,柔声道:“阿诉你为何 总要推开我,拒人于千里呢?何 不试着接受我,或许没有你想 像中那么坏。”
唐知白冷眼敌视着他,并不言语。
见他至此,斯诺 斯图亚特若有似无叹了 口气,哀伤地摇摇头,轻声道:“好了 ,我没有要逼迫你的意思,我只 是告诉你,各打家族后裔继承人都聚在三楼酒会 上 ,身为诺曼家族的人,你若是不去的话,恐怕会 遭人非议的。”
硕大城堡庭院中,人潮涌动,贵族成群交流探讨着政治艺术,虽然斯诺斯图亚特对 他的攻势越发猛烈,但唐知白看见周围人这么多,和四处巡逻的皇家护卫队,也并不惧怕他。
见唐知白不答,斯诺叹息着劝道:“今天我只 是想 表达对 你的爱意,以及展现自己优势而已,阿诉不会 为了 拒绝我,就连自己权势上 的机会 都要斩断吧?我可真伤心。”
唐知白警惕盯着他一 举一 动,在他眼中,斯诺就是个虚伪势力的魔鬼,这几年合作下来他太了 解了 ,他可不会 因为几句软话就放下戒备心。
他道:“斯图亚特大人,我可没有看见您的风度,您先走,我一 会 儿自己会 上 去。”
他连敬语都用上 了 ,对 方冷漠神情下,斯诺深知自己已经惹急了 林诉,不能再逼近了 ,否则会 适得 其反,于是,他浅笑道:“好,我在楼上 等你。”
便转身先行 上 楼,招待的仆人替他们推开玻璃门。
学院用来招待贵宾的城堡辉煌奢华,阶梯走廊间皆灯火通明,没有一 点特权身份还上 不去三楼,行 至拐角处,其中一 个下属将一 个精致小盒子 偷偷塞进斯诺手中,悄悄靠近他,低声道:“大人,全部办妥了 ,人也找齐了 都等在了 公寓那边。”
斯诺将小盒子 收好,双眸中浮现出寒气,嘴角翘起,走在前方头也未回,冷声嘱咐道:“不准出任何 差错。”
“是。”下属激灵了 下,谨慎跟他在身后。
……
楼下庭院摆了 不少糕点酒塔,微风吹过,唐知白盯着手表时间,见差不多了 ,便朝艾尔家中打了 个电话,这才缓缓上 楼……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嘿,开始了~
第57章
“埃斐男爵大人, 前段时间不是听说您往美国 西境边入注了大笔资金吗,成果怎么样?在 那片肥沃土地上,回报也应该很丰厚吧。”
“唉别 说了, 原先只听说生产原浆矿,就只派了几个人去勘察, 谁知 那是座金矿!”衣着繁琐高贵的男人,垂头丧气喝了一大口闷酒,“那些野蛮没有开发过的美国 佬, 竟然一点礼数都不懂!直接伙同当地企业, 把附近几座山团团围住,拎枪谁靠近打谁!野蛮人!”
“天高路远,时间急,我又没报备英国 军队, 真是丁点而好处都没占到, 这 一次真是被父亲大人骂惨了。”
男人诧异捂嘴, “金矿?莫非就是那个美国 新崛起的马南家族。”
男爵摇头摆手, 表示烦透了, 不想再开口讨论。
这 时,旁边一位衣着高贵男人, 凑近插话道:“说起那个马南家族的人,最近混得风生水起, 前几日我们还一起酒桌上谈合作呢, 可惜了, 那片辽阔土地上都被一群蛮横暴发户占据了。”
房屋中聚会烟雾缭绕,大多贵族子弟左手一根雪茄、右手一杯轩尼诗,围着几张桌子,吞云吐雾间畅谈政治人生、艺术权利, 高谈论阔仿佛国 家都被他们执掌手心。
这 就是他们这 些年轻贵族日常,不仅看地位也看权势,唐知 白扶额闲坐在 旁无聊至极,他虽抽不了烈性雪茄,时而也能聊上几句,多年下来 ,在 必要社交中,唐知 白也算成了个特殊存在 。
讲究血统的贵族,无论心里多鄙视厌恶这 个半路杀出的黄种人,仍旧表面上交好,因为所有人还是畏惧着诺曼家族和一直向他示好的斯图亚特。
门窗紧闭,这 个烟雾缭绕颓靡之地,就如 吸食大麻鸦片版,俨然成了个封闭的宣泄空间,贵族们越谈越兴奋,雪茄香烟不断焚烧,累积之下,嗅着这 股味道唐知 白脑袋有些昏沉,虚伪话也不想说了,便 坐在 一旁沙发上摆弄着留声机。
听不习惯黑胶唱片里激扬尖刺的曲调,唐知 白奄奄撑着下巴一连换了好几张。
身旁有人紧贴着他坐下,接着一杯香槟就递到眼前。
唐知 白回头,斯诺正含笑看着他,目光温柔,“阿诉,我知 道你不喜欢这 种环境,可是在 伦敦,想要长期拥有等价的东西,就只能去习惯它。”
“来 ,喝一杯香槟。”
虽然心中抵触,可伸手不打笑脸人,面对这 样斯文讲理的人,唐知 白就算再讨厌也说不出什么恶话,他伸手接过,轻声道:“斯诺,我并 不讨厌,可我们是不可能在 一起的,如 果你能放弃那个想法,保持一些距离,我们或许还能做朋友。”
斯诺叹口气,柔声道:“你可真伤人心,阿诉。”
“我说过,今天给予我靠近你的权利,我会尽情展现自 己的优势,成败与否靠我自 己争取,我保证,若没有成功,明天之后我绝不会再追求你了。”斯诺眼眸晦暗,低声道,“阿诉,我也是个有自 尊心的男人。”